郊壇官窯即“傳世官窯”
根據《筆衡》關于官窯的記載,以及后人對此記載的理解,陶瓷研究者一般把“官窯”劃分成北宋的“汴京官窯”與南宋的“修內司官窯”和“郊壇官窯”,即所謂的“三分法”。故宮博物院就曾將清宮官窯瓷器劃分為上述三種。臺北故宮博物院至今仍然如此劃分,但是,長期以來,致力于此項研究的一些中外學者對此種劃法的科學性頗有質疑。顯然,此種劃分在“汴京官窯”下落不明。郊壇官窯未能發掘以前是有理可據的。
何謂“汴京官窯”?誰也無法講清。郊壇官窯遺址盡管發現多年,但觀點各異,有人甚至誤把郊壇官窯視為修內司官窯。修內司官窯是否存在,至今爭議頗烈。對宮中收藏“傳世官窯”瓷器的窯口,雖經多年研究,仍難以劃分成多種。
“汴京官窯”的遺址,論者推測因黃河泛濫之故,已為歷史懸案。
修內司官窯的遺址,經考古工作者長期尋查因無結果而否定。
由于上述種種原因,加之學者們囿于對官窯瓷器的舊說,眼界難開,即使感到某些問題已經發掘證實,然而,仍固執己見,而不得自圓其說。宋至明清各代文獻根本不見“汴京官窯”記載,文獻中所謂“官窯”,即修內司官窯與郊壇官窯。《格古要論》對修內司官窯、哥窯與龍泉窯是分三條論述的,亦未提“汴京官窯”。而其中“色好者與汝窯相類”一語,分明講的是修內司官窯,論者卻偏偏與“汴京官窯”聯系起來,人為地造出一個歷史上所不存在的瓷窯。
宮中“傳世官窯”瓷器,經研究均屬于浙江的青瓷系統,而無法區別南北。曾有從燒造方法上進行劃分者,認為北宋的“汴京官窯”瓷器多系支燒。南宋的郊壇官窯瓷器多為墊燒,但這兩種燒造方法。均為郊壇官窯所采用。或曰:以支燒為早,墊燒為晚。此說也不能成立。因為采取哪種方法是根據燒制器物的需要而確定的,對底徑大而薄的器物的燒造,往往采用支燒與墊燒相結合的辦法。所以,兩種方法絕沒有時間早晚,更不能以此劃分南北官窯。
現在由于北宋官汝窯遺址的發現與試掘,證明北宋官窯就是汝窯,南宋郊壇官窯遺址的發掘,也證明其產品在許多方面有如官汝窯。因此,發掘者也不得不引證“襲故京遺制”這一歷史事實。即郊壇窯是根據官汝窯而燒制的。文獻為什么不見“汴京官窯”的記載呢?只因為本無其窯;如果在“傳世官窯”瓷器中,確有其物,自然可在科學排比中區分出何為“汴京宮窯”,何為郊壇官窯。否則。就只能得出與此相反的結論:即“傳世官窯”就是郊壇官窯。
與官窯相關的幾個瓷窯
“哥窯”是陶瓷界一個爭議頗多、懸而未決的疑難課題。之所以如此,是有其諸多原因的。早于三十年代以前,某些學者即據文獻記載,把宮中傳世的南宋修內司官窯瓷器稱之為“哥窯”。是非爭端,實始于此。1956年后,浙江文管會勸“哥窯”遺址——大窯(文獻上的琉田)與溪口作了調查和重點發掘,結果證明:大窯等燒制的黑胎青瓷,同文獻記載的“哥窯”瓷器所具備的特征相吻合。因此,斷定大窯即文獻所記載之“哥窯”,而名為哥窯的宮中傳世品則絕非龍泉大窯燒制。筆者贊同這一結論,但,疑問接踵而來,即宮中傳世的所謂“哥窯”又產于何許呢?考古發掘始終未有答案。同時,有的學者據《格古要論》“有黑土者謂之烏泥窯”的記載,認為“龍泉大窯發掘的黑胎青瓷非哥窯產物,而是烏泥窯,是仿官窯作品”。科學工作者為了進一步驗證考古工作者的上述論點,從而,解決宮中“傳世哥窯”產地問題,對龍泉大窯的黑胎青瓷,官中“傳世哥窯”、景德鎮“仿哥窯”、景德鎮“仿官窯”,杭州郊壇下“官窯”等五種標本,進行了胎、釉的外觀特征及化學成份、顯微結構等多方面的分析研究,證實了考古工作者得出的結論:“傳世哥窯不在龍泉燒造之說是可以接受的,龍泉黑胎青瓷可能就是正統的哥窯,這種說法也是有相當根據的”,因而,又得出這樣的結論:“傳世宋哥窯在好多方面都和景德鎮的同類型作品比較接近,而和龍泉黑胎青瓷則很少共同之處,傳世哥窯很可能是宋以后景德鎮所燒造的。”又,在《中國歷代名窯的陶瓷工藝的初步科學總結》一文中,在探討黑胎龍泉窯產地時提到:黑胎龍泉窯“有人認為是仿官窯的制品,它的胎骨成份很接近北窯,而與一般龍泉窯差別較大,可見仿官窯的說法是有根據的”。
考古工作者對大窯遺址的調查與發掘后認為:“相傳章生一在龍泉琉田主一窯,所產瓷器為黑胎、紫口鐵足,青色釉,有開片。這些特征與大窯、溪口窯址中出土的黑胎青瓷相吻合,黑胎青瓷應當是哥窯的產品無疑……傳世的瓷器,釉色淺白,開大小紋片,厚胎,有人認為是哥窯的作品。這是有很大疑問的,因為到目前為止,在龍泉窯系統的任何一處窯址堆積中還沒有找到這類產品的遺存,而且瓷器的風格和燒制方法也與龍泉迥然不同”。與此意見持相反論者卻認為:“哥窯、弟窯的命名本身就值得懷疑,是后人根據前人傳聞演繹出來的,文獻材料可靠性不大。《格古要論》在談官窯時特別提到:‘有黑土者謂之烏泥窯,偽者皆龍泉所燒者,無紋路’”的記載,從而提出:“龍泉窯的黑胎青瓷正是《格古要論》指出的烏泥窯,是仿官窯的作品”。
對這兩種意見,筆者早在《關于“哥窯”問題的探討》一文中說過:“這些黑胎青瓷窯燒制的器物,同文獻記載的‘章生一’主燒一窯的瓷器所具有的特征相吻合,證明這就是文獻記載的‘哥窯,”。同時,對其發掘成果,也作了充分的肯定:“這一重要的發現,不僅解決了‘哥窯’器物的產地問題,而且,還證實了故宮博物院和各大博物館所珍藏的‘哥窯’器物不是在龍泉地區燒制的”。這個觀點,我至今執著不變。故此,筆者認為發掘者的定論是正確的,對研究與進一步解決“哥窯”問題,提供了可靠的論據。
關于“傳世哥窯”很可能是宋以后景德鎮所燒造的說法,雖經科學工作者對景德鎮仿哥事的碎片進行化驗得到證明。但是,必須指出,仿宋名窯產品如此相似乃爾,這并非景德鎮所固有的特色而是人為加工所使然。所以,這種說法不可成立。
考古發掘是印證文獻虛實的重要手段。龍泉大窯的發掘及其出土器物的特征有力證實了文獻記載的正確。至于《浙江通志》以及《七修類稿續編》的有關子“章生一”“章生二”的記載,的確比明初的《格古要論》有所敷衍,故有的學者認為是根據前人傳聞演繹出來的,可靠性不大。但,《格古要論》中關于“哥哥窯”的記載是確有其事,雖然,在龍泉窯條中未詳“弟弟窯”之事。如果根據《官、哥兩窯若干問題的探索》一文推側“哥哥窯是‘哥哥洞窯,的簡稱,而‘哥窯’:則又是‘哥哥窯,的簡稱”那么,至少在元人的《至正直記》一書中已見“哥窯”的記載,由此證明,關于“哥窯”的定名是有據可尋的。因此“哥窯”是不容否定的。另外,大窯的黑胎青瓷確與“官窯”有許多相似之處,這也是一個事實。但,這只說明民窯產品受官窯的影響所致,或者有部分器物是根據宮中所需而燒制的貢瓷。此亦說明南宋時郊壇官窯已不像修內司官窯那樣控制森嚴,不許民窯仿官。如果依據《格古要論》中的記載,認為烏泥窯是仿官窯的作品,此種情況是存在的,但,不能因此而把大窯的黑胎青瓷統統歸納為“仿官”,而全盤否定其實屬“哥窯”這一主要事實。何況,“烏泥窯”一詞并不始于《格古要論》,早在南宋人《筆衡》中就明確指出“余如烏泥窯、余姚窯、續窯皆非官窯比”云云。值得注意是,《格古要論》中“偽者皆龍泉所燒者,無紋路”一句,既然,強調偽者皆龍泉所燒,那么,所謂仿官作品,就不僅僅是指“烏泥窯”而已。
“哥窯”與“仿官窯”的時代
“傳世哥窯”就是修內司官窯,“哥窯”就是“龍泉哥窯”。一個屬“民窯”,一個屬“官窯”。這是首先應明確的。過去的討論之所以不見成效,而且把問題搞得復雜化,就因未搞清以上問題。所以,有時將“哥窯”與“傳世哥窯”的兩種器物相比時,雖然承認其區別,然而,在具體討論“傳世哥窯”的時代與產地時,又往往把二者混淆起來。
由于上述對“哥窯”產地的紛紜看法。所以,導致對“傳世哥窯”所屬時代就產生了懷疑。有的據《格古要論》中的“成群隊者,是元末新燒”一語,認為“在不少‘傳世哥窯’瓷器中有南宋時期的作品,其中有些是屬于元代的作品”。也有的學者,根據北京元大都出土的哥窯瓷片,上海市青浦縣元代任氏墓群出土的開細紋片的淡青色釉懸膽瓶、魚耳爐以及朝鮮新安海底沉船出士的雙耳三足爐等器物推斷:“宋哥窯是否存在,要作進一步的深入研究。然而,我們過去把傳世哥窯都定在宋代,是肯定有問題的”。
根據上述分析,“哥窯”與“傳世哥窯”是不同的兩個窯。“哥窯”一名宋代文獻中尚未見到。元代《至正直記》一書中始出現“哥哥洞窯”與“哥哥窯”的記載,并云:“乙未冬,在杭州時市哥哥洞窯者一香鼎。質細雖新,其色瑩潤如舊造,識者猶疑之”又曰“近日哥哥窯,絕類古官窯”云云。按指以上皆屬“龍泉哥窯”。在《格古要論》中亦有“哥哥窯”之名。此書對修內司官窯與哥哥窯是分條記述的,在修內司窯條下云:“官窯器,宋修內司燒者,土脈細潤,色青帶粉紅,濃淡不一,有蟹爪紋,紫口鐵足,色好者與汝窯相類氣在哥窯條下云:“哥哥窯,舊哥哥窯出,色青,濃淡不一,亦有鐵足紫口。色好者類董窯,今亦少有。成群隊者是元末新燒,土脈粗燥,色亦不好”。作者不僅認為修內司官窯與哥窯是不同的兩類品種,官窯器勝于哥窯器,而且,在哥窯條下還明確地指出:“成群隊者是元末新燒”,其中新、舊均指的“哥哥窯”。
直到《宣德鼎彝譜》中才出現“哥”字(即哥窯)。譜云內庫收藏柴、汝、官、哥、鈞、定各窯器皿,款式典雅者,寫圖進呈......其柴、汝、官、哥、均、定中,并選得二十有九種”。其中之“哥”當即指“龍泉哥窯’,而此處文中之“官窯”應包括修內司官窯與郊壇下官窯兩種。因二者都屬于官窯性質,這與南宋《筆衡》和明初《格古要論》所載一致。“龍泉哥窯”是曾受到宮廷青睞的南方瓷窯,有如北方的定窯,曾大量燒制過貢瓷。盡管它們不是“官窯”,但也非尋常“民窯”所比。所以,內庫收藏有“哥”“定”瓷器并被列入《鼎彝譜》中。
明《遵生八箋》中云:“所謂官者,燒于宋修內司中、為官家造也......哥窯燒于私家”。同樣把二者嚴加區別。
在清代的《博物要覽》等文獻中,也有類似的記載。可見,從宋至清各代文獻對修內司窯與哥窯的記載徑渭分明。
《中國陶瓷史》據《格古要論》論及“哥窯”(即“龍泉哥窯”)的時代時,卻誤與“傳世哥窯”(即修內司官窯)聯系起來,并得出如下結論:“傳世哥窯有早期晚期的作品,《格古要論》的舊哥窯與新哥窯記載是值得重視的……新哥窯是元末新燒,與《至正直記》所說‘近日哥哥窯絕類古官窯’的‘近日’屬于同一時期,可以說說法相同,可證哥窯在元后期仍繼續燒瓷。傳世哥窯瓷器中有不少是南宋時期作品,其中也有些元代的作品”。
出土文物,特別是具有確鑿紀年墓的文物,經過科學地排比研究,往往是我們進行斷代的可靠依據。典型“傳世哥窯”器物即修內司官窯瓷器,至今未見出土,這或是官窯性質所決定的。然而,在一些元代遺址和墓葬中,陸續出土了一些所謂“官窯型”的器物。這些器物絕非“傳世哥窯”(修內司官窯)瓷器,有些學者卻往往以之印證修內司官窯瓷器的時代,這就失之遠矣。可以說,至今只有“傳世哥窯”器,才是修內司窯的標準器。
《官、哥兩窯若干問題的探索》根據文獻認為:“哥窯器在元代已有新、舊之分,舊哥窯是宋代還是元代前期的制品尚有待研究”。這里的“哥窯”,作者誤指為“傳世哥窯”。正因為如此,就得出了“把傳世哥窯都定在宋代,是肯定有問題的”結論。并結合如下三批出土文物進行研究,以此印證“傳世哥窯”的時代:
第一,例舉北京元大都出土的哥窯碎片,“其中三枚都是灰青色,失透薄乳濁釉和開紋片的典型哥窯器”(按:筆者所知。元大都出土者根本不是“典型哥窯”器)。
第二,例舉1953年,上海青浦縣元代任氏墓群出土的一對淡青色袖懸膽瓶與一件魚耳爐,“這三件器物都有紋片,但并非如典型哥窯的大小紋片結合......都是黑胎和淺青色釉,和宋官窯十分相近,很可能就是元末的哥哥窯”。
第三,例舉1970年,南京市博物館在清理明初洪武四年年)汪興祖墓葬時,出土的十一件“哥窯盤”。“其特征為葵瓣口,青灰色釉和開片,但在大小開片相結合和釉色這兩點上,和典型傳世哥窯并不一致……這批盤子正是明初《格古要論》所說的‘成群隊者’的元末新燒哥窯器”。
作者例舉上述三批出土瓷器的問題,并不限于對其本身的時代與窯別問題進行一些考證,而更重要的是欲以印證與說明“傳世哥窯”的時代。
這三批出土瓷器從其造型、釉色、開片及出土遺址分析,非但不能說明“傳世哥窯”的時代問題,相反地,恰恰證實了它們與文獻記載的元末新燒的“哥窯”相吻合。
作者認為“元代任氏墓出土的魚耳爐正是傳世哥窯中比較多見的器物。其與北京故宮博物院、臺北故宮博物院及英國大維德基金會的收藏基本相同。這些傳世哥窯過去都定為宋代,但這類雙耳爐,在元代的龍泉窯中可以見到,南朝鮮新安海底沉船也發現相類似的器物。過去我們把傳世文物作為依據來反證出土文物中某些特殊器物的時代,在一定條件下是無可非議的。但是否可以設想,根據元代任氏墓出土的這只魚耳爐,作為重新判斷傳世哥窯雙耳護時代的依據呢?”這一判斷方法無疑是可取的。但具體用于此處,則大謬不然。作者所例舉的故宮博物院等處收藏的魚耳爐是同類的典型的“傳世哥窯”器,而任氏墓出土的魚耳爐,釉色青灰,開本色紋片,釉較厚。顯然與上述故宮博物院等收藏的“傳世哥窯”器不同,而與其他元代墓出土的所謂“官窯型”相類。其制作較粗糙,特別在造型上與“傳世哥窯”器也不盡相同,其器物項與腹部之間明顯有一周凸起的弦紋。而所列舉的新安海底沉船出土的兩件沖耳三足爐,也在釉色,開紋片,以及厚釉等等方面具有元代“官窯型”的特征,腹部也均有凸起弦紋一道。
對此,在《南朝鮮新安沉船及瓷器問題探討》一文中有詳盡說明:“兩件官窯護被視為宋或元代作品,其中一爐的造型與傳世宋官窯爐不同,胎體較厚,三足呈乳丁形;傳世同式護胎較薄,三足均出戟。另一爐仿銅鼎形式,此爐造型與傳世宋哥窯略同,但胎體亦較厚,三足較短,雙耳亦稍厚。兩爐除造型與南宋官、哥同式爐略有區別外,釉色、紋片與潤澤程度也有遜色。近十年來在北京元大都遺址,安徽合肥元墓及江蘇南京汪興祖墓中,都出土有元代仿官窯器物或殘片,新安沉船中打撈出的兩件官窯爐與上述三地出土物有不少相似之處兩件官窯爐應屬于元代仿官窯作品”。
故宮博物院也有一件類似上述三足爐藏品,同樣應屬元代作品。另一件“傳世哥窯”懸膽瓶與青浦縣元代任氏基出土者不同。因此,這一類出土的近似“官窯”的器皿,就是所謂的“新哥窯”器。正是《至正直記》所云:“近日哥哥窯絕類古官窯”,表明其時代均屬元代。對哥窯特征,歷代文獻所載相同。從而,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元末新燒的哥窯,就是仿官哥窯,即“龍泉哥窯”。無論從燒造年代和器物的精粗上,它們與“傳世哥窯”(即修內司官窯)都是迥然有別的。
《格古要論》在談到修內司窯的特征時說:“......有黑土者謂之烏泥窯”。“烏泥窯”究竟何所指?是否即指《筆衡》中的“烏泥窯?”如果認為龍泉大窯,溪口發掘出土的黑胎青瓷即是《筆衡》中的“烏泥窯”的話,那么,其上限至少不晚于南宋;如果認為《格古要論》中的“烏泥窯”非指龍泉大窯、溪口黑胎青瓷的話,那么,《中國陶瓷史》所作的“龍泉窯”的黑胎青窯,正是《格古要論》指出的烏泥窯,是仿官的作品”的結論就難以成立了。可見,龍泉大窯、溪口發掘出來的黑胎青瓷,既是《筆衡》中的“烏泥窯”,也是《格古要論》提及的“烏泥窯”。而且進一步證明,元代所稱昨“哥哥洞窯”與“哥哥窯”,就是南宋時期所稱的“烏泥窯”。即窯口相同,只因時代不同而稱謂各異。結合“近日哥哥窯絕類古官窯”以及“元末新燒”等說,說明哥窯至元代末期尚在繼續燒造,且著意仿官。因而,泛論哥窯的時代應定為南宋至元末之際。這一結論也是與龍泉窯的發掘資料相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