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18]前不久,季羨林把自己文集出版前言中的“國學大師”刪去了,而且還對學生說:“真正的大師是王國維、陳寅恪、吳宓,我算什么大師?我生得晚,不能望大師們的項背,不過是個雜家,一個雜牌軍而已,不過生的晚些,活的時間長些罷了。”這個消息,讓我有一種挺感動的感覺。我們一直沒有很好的分辨一些概念,比如說,什么是“國學”?什么是“大師”?——國學這個概念是與西學相對應而產生的。國學的“國”字,是被外來文化擠壓的結果,比如章太炎那個時候,對此就很躊躇。躊躇再三,覺得總得“國”下去呀,于是就“國學”起來了。那么“大師”呢?現在是泛濫極了,搞不清什么是“大師”。連我也被朋友戲稱過大師。因為我混跡于大學,好像所謂“大師”,就是“大學老師”的簡稱似的。其實,我連教中學的職業資格都沒有。萬一哪天不搞出版了,我也就是注定下崗的命。所以,出版界常常是個養廢人的地方,不需要什么水準的。季羨林前些年還樂顛顛的說什么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的,仿佛給文化算命,我那時就覺得他真是老朽。他撿了錢穆的老調,大談“天人合一”的訣竅,但又談不出什么實地知見來,顯得很奇怪。那時候,我老媽正病著,恰好得的是肺心病,怕風寒,所以一到秋天,我們一家人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關注天氣預報,哪怕那冷空氣還遠在蒙古,我們家人的臉就已然陰郁下來了,真是先天下之陰而陰。后來我才知道,那一陣,許多人認為我們一家人都十分“天人合一”的。后來老媽死了,終于合了“一”了。——但一個兒子死了媽,這讓我兩年沒緩過氣來,更談不上合什么一了。很多人說季羨林是國學大師。我就納悶,他的學術成果,哪一項是“國學”的?后來才明白,很多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不打抖的……所以“國學”就這么被強奸了。有時候,我更喜歡反對的聲音。比如方舟子吧,他時常患簡單蠻橫的毛病,但他執著的批判本身,卻也不乏真誠。比如他對學術論文抄襲現象的不懈揭發,我就很覺得十分必要。這就是我不太愿意去對他說三道四的原因。盡管我還是反對方舟子對待中醫態度上的簡單化傾向。現在國學最大問題,是捍衛它和反對它的人都已經沒有足夠的真誠和理智力了。所以季羨林先生這一回的偶露真誠,倒讓我有所感動。 [/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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