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股票市場短期看是投票機,長期看是稱重機”。
股價短期的波動主要受到市場情緒周期變化的影響,而公司股價的長期表現取決于內在的價值。
一家公司在二級市場上的投資回報拉長周期來看,會近似于這家公司的凈資產收益率(ROE)
無論是國內A股還是國外市場,ROE始終是一個很重要的篩選好公司的硬性指標。在巴菲特這類頂級價值投資者看來,企業的ROE水平是最重要的,沒有之一。
他說:“如果非要我用一個指標進行選股,我會選擇ROE,那些ROE能常年持續穩定在20%以上的公司都是好公司,投資者應當考慮買入。”
很多價投的忠實擁護者都是希望能夠在高ROE的公司身上實現一路躺賺從而財富自由。但實際上一家企業長期維持20%這種高ROE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ROE深入了解一層,得到的結論其實是很讓人沮喪的。
把ROE拆開來看,是由三個因素所構成。這中間用到的是杜邦分析法,其基本思想是將企業凈資產收益率逐級分解為多項財務比率乘積,這樣有助于深入分析比較企業經營業績。
ROE=銷售凈利率(NPM)×資產周轉率(AU,資產利用率)×權益乘數(EM)
銷售凈利率是衡量盈利能力的指標,能否將銷售凈利率維持在一個不錯的水平,對外看所處行業的競爭激烈程度,一般說來市場的無形之手形成天然的調控措施,不會讓某個行業存在較高的凈利水平,因為市場是充分有效的,一旦有暴利的空間存在,就會有無數的套利者去參與進去,從來拉低整個行業的利潤水平,除非行業的先行者進行快速的產品迭代更新,保持較高的凈利率。
從這個角度來看,絕大多數公司都是賺取的行業平均水準,大家賺的都是辛苦錢,有超出行業平均ROE水平的企業一定是有異常優秀的閃光點。
NPM另外一個決定要素就是資產周轉率AU,也可以說是企業的管理營運效率。企業賣貨的速度想要變快,要么是降價,要么是加大運營費用。這樣以來銷售利潤率就會下降。所以NPM與AU是相互制衡的關系。
企業在創立初期,可能還能夠保持著NPM與AU在不錯的水平,隨著企業規模的增長,這兩者的矛盾就會有有所體現,要么是資產周轉率不高,要么是周轉率上去了,凈利率又下來了。
即使是把這兩者維持在不錯的水平,取得了企業資產穩定的增長,想要保持較好的盈利增速,還得有一個較高的權益乘數,也就是取決于資產負債率。要讓盈利增長的速度和資產增長的速度保持一致是相當不容易。
當凈資產增長時,權益乘數就會下降,如果想要保持合理的資產負債率,這就意味著要增加債務。導致的結果就是費用增長,從而凈利潤率就會下降。如果要繼續維持ROE的高水平因此就要提升資產周轉率。
這樣看來ROE的三個因素實際上是相互制衡的,只有極少數優秀的企業能夠運用強大的管理團隊,把握好行業的景氣度,進行有序的擴張,從而才能在規模越做越大時,依然保持著較高的ROE水平。
當然那些長期保持著高ROE的企業不意外著就可以高枕無憂,價投信仰者有個誤區就是買高ROE一直持有。因為任何企業都面對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熵增定律。
熵增定律的意思是在一個封閉的系統內,事物總是從有序趨向于無序,熵的值一定是增加的。企業在初創期是無序的,隨著發展大家齊心協力,變得有序,隨著機構的發展,臃腫龐大,缺乏創新,長此以往,原有的制度與體系終將不足以應對新的挑戰,隨著越來越多的錯誤積累又會變得無序,這就是熵增的過程。唯一可以抗爭的是形成灰度管理和容錯機制,通過外部的因素,延緩熵增。
熵增對于絕大多數企業來說都是不可逆的,在歷史上有很多想做百年老店的企業,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真正那些有著上百年的歷史的老店,多數情形是要么規模很克制,要么是經過了破產重生。
在這個市場上想長期穩定賺到滿意的收益,最可靠的途徑還是與優秀企業相伴。然而尋找高ROE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絕大多數公司的下場其實就是時代的炮灰。
所以是不是應該在選擇投資它之前慎重又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