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孔子謂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試譯:
先生談到季氏,說:“他家中的樂舞竟然采用八佾,這是天子才有的規(guī)格,如果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還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來呢?”
敬亭山言
儒家的禮,實在包含了太多的內(nèi)容,大到文明規(guī)范,小到日常禮節(jié),既包括人所易見的行為舉止,也包括人所難察的內(nèi)心活動,只要與人相關(guān)的,事無巨細,幾乎無所不包,難免不討人喜!
孔子自己也說過,禮是會根據(jù)時代的變化而有所損益的。為什么周朝的禮制被孔子一再稱道呢?就是因為它是在夏商兩朝基礎(chǔ)上改進而成的。舉個例子,他說:“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眾”。可見,對于那些不合乎傳統(tǒng)禮制的改變,只要無傷大雅,孔子也是會欣然接受的。
但凡是涉及到上下尊卑有森嚴等級關(guān)系的,孔子總是異乎尋常得要求嚴格,不肯越雷池一步。比如下級見上級,是在堂下拜見還是堂上拜見,孔子都會耿耿于懷。再比如這章和下一章,對這類逾制的事件,孔子更是表現(xiàn)出少有的義憤填膺。
說實話,站在一個現(xiàn)代人的角度,對此我還是很難理解的,更別說認同了。但我知道,這肯定與孔子當時所處時代有關(guān):君不君,臣不臣,為上不尊,為下不敬,諸如此類的事件層出不窮。而與此同時,戰(zhàn)亂紛起,盜賊橫行,以致民不聊生。在孔子看來,這兩者之間,未必沒有直接因果關(guān)系,如果天下能像周初那樣,共尊一個天子,下面各諸侯國、大夫各司其職,上不忌下,下不覬上,豈不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論語》中,孔子很少談及人性,更只談義而不屑于談利,殊不知,正是每個人都追求個體利益最大化的本性,才是一切社會現(xiàn)象的根源所在,卑下和倒退由此,但偉大和進步也是由此!在這方面,也許墨家的觀念更透徹一些,而儒家,走了一條最難,也最不易成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