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
維米爾,荷蘭杰出的繪畫大師。他的一生大約創作了45幅至50幅作品,整個職業生涯持續不超過20年。留下來的作品也只有34件(目前全球共認出維米爾作品37件,其中3件歸屬仍存疑)。
2月10日起,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將推出“維米爾”大展。集結了維米爾28件作品,可以說是史上規模最大的維米爾展了。
圖源: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
此次展出的28件維米爾作品出自7家國家博物館的收藏和私人藏家。除了最著名的莫瑞泰斯博物館藏《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藏的4件作品《倒牛奶的女仆》《讀信的藍衣女人》《情書》以及《小街》。另外還有,德國施泰德藝術館藏的《地理學家》,都柏林愛爾蘭國家畫廊藏《寫信女子與女傭》,美國華盛頓國家藝廊藏《持天平的女人》,以及,此前從未在荷蘭公開展出過的,德累斯頓大師畫廊藏的《窗邊讀信的女孩》等。
維米爾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藏
為了這次空前的維米爾大展,荷蘭國立博物館與海牙莫瑞泰斯博物館密切合作。由策展人、修復師和自然科學家組成的團隊對荷蘭收藏的維米爾的七幅畫作進行了深入研究。
策展人稱展覽為“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于維米爾展覽而言,他并未夸大其辭,因為過去從未有如此之多的維米爾作品集結一處,且未來幾乎不可能再次集結。
維米爾 寫信女子 華盛頓國家美術館藏
維米爾 蕾絲女工 巴黎盧浮宮藏
維米爾的作品是掌握關于神秘的“代爾夫特的維米爾”最重要線索,他出生于1632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作畫、很少旅行。除油畫外,他什么也沒有留下:沒有信件、沒有草圖、沒有日記,甚至沒有留下畫像。1675年,他去世時默默無聞。其作品在他生前沒有得到認可,可能因為當時荷蘭新教盛行,但維米爾在21歲結婚后皈依了天主教。
維米爾 女主人和女傭 紐約弗里克收藏館藏
維米爾 戴珍珠項鏈的女人 柏林國家博物館藏
看維米爾的作品就像潛入清澈湛藍的潟湖,里面有檸檬黃的魚和閃閃發光的珍珠。八成的作品匯聚于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的展覽中,足以將觀眾包圍于輝煌的原作中。
展覽最初的萌發來自策展團隊意識到,紐約弗里克收藏館將于2023年閉館翻新。弗里克收藏館已經一個多世紀沒有允許三幅維米爾外借展出了。之后,經過“大量的艱苦工作”,最終只有9幅作品未能來到阿姆斯特丹。其中一件是1990年在波士頓博物館被盜、至今下落不明的《音樂會》、兩件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館藏由于條款限制,不能外借,另一幅盧浮宮藏品,目前正被其他機構借展。其余5幅因為過于脆弱,無法成行。
維米爾 代爾夫特之景 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藏
維米爾 倒牛奶的女仆 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藏
維米爾如同一臺相機,用他從科學先驅那里了解的鏡頭語言觀察世界。在充斥著對現代相機想象的過去,維米爾有著特殊的地位,因為他用眼睛和畫筆創作出了最偉大的照片。不止如此,在他的《蕾絲女工》中,畫中人正融合著絢麗的火紅和珍珠白的絲線,她的目光從來沒有移開過自己細致的工作。
他看待女性的方式解放了想象力:她們是如此自主,無論是女工還是音樂家,維米爾似乎了解她們的內心想法。讓四百年后的觀眾忍不住在腦海中完成維米爾捕捉到的故事:軍官對笑著的姑娘說了什么,女仆給女主人帶來了什么消息?
維米爾 情書 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藏
“他讓人覺得你在那里,和畫中人在一起,在那個房間里,時間停滯了。而時間停滯,是今天的人們所渴望的。”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館長塔克·迪比茨說。
展覽并非沒有爭議。近年來,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表示,經過科學的比較研究,有三件作品是否應該歸因于維米爾受到專家質疑。華盛頓國家美術館也在去年10月公布《持笛女孩》可能出自維米爾的合作者。
華盛頓國家美術館藏《持笛女孩》(約1665-1675年)被移出維米爾名下
對于維米爾作品分歧的判斷并不容易。“倫勃朗有300多幅畫作可以比較,而維米爾只有30多幅。而且不同的研究者即便在相同的線索中也可以得出不同的結論,歸因不是一門硬科學。”塔克·迪比茨說,“最近的研究表明,維米爾細致入微的細節之下,是寬廣而有力的筆觸,這與過去對其工作方式的看法背道而馳。”
通過作品可以看到的是,維米爾如同《蕾絲女工》般辛苦地裝飾著作品中的室內空間,他把自己的存在濃縮于30余幅繪畫中。這些繪畫聯系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世界——他的畫中人在同一個小城市、類似的房間中,面對相似的困境。
維米爾畫作之間的關系、反射和振動將是此次展覽的焦點。這是現代世界與維米爾的一種聯系。
維米爾 小街 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藏
提起維米爾展,不少人首先會想到1995年至1996年,在美國華盛頓國家美術館和荷蘭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舉辦維米爾大型回顧展。自此之后,維米爾的受歡迎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維米爾 戴紅帽的女孩 華盛頓國家美術館藏
那場展覽是有史以來首次“維米爾個展”——匯集了21幅畫作并揭示了許多新的見解,但自那以后,只有小的、漸進的發現。
由于維米爾幾乎空白的生平,讓作家、電影導演等通過創造性的演繹,滿足世人了解維米爾日益增長的需求。 但對這位藝術家的非凡欣賞很大一部分要歸于想象力。 一些小說和電影用個人敘述的方式裝飾維米爾的生活,而另一些著作則試圖揭開他工作方法的奧秘。
維米爾 坐在維金納琴前的女子 倫敦英國國家美術館藏
維米爾 讀信的藍衣女人 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藏
“每個人都可以填充自己看不到的東西。”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館長瑪蒂娜·戈塞林克說,該館擁有包括《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在內的三幅維米爾作品。“在維米爾的作品中,似乎有些事情正在發生,但你不確定是什么。”她補充說,“是潛意識在填補缺失的部分。”
荷蘭當代藝術家歐文·奧拉夫從維米爾的作品中獲得了靈感,他說,維米爾的畫作因為場景的簡單而引發了聯想。他的攝影作品,比如《肖像#5》拍攝的是一位身穿黃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可以被視為對維米爾極簡主義沉靜的現代演繹。2019年,奧拉夫的十張攝影作品與荷蘭古代大師的畫作一起在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展出,突出兩者作品的聯系。“維米爾并不是在創作肖像畫,而是在創造一個舞臺世界。他在講述一兩個人的故事——有人在讀一封信,有人盯著窗外,有人拿著牛奶罐。正是這種簡單性為觀眾創造了在自己腦海中構思故事的機會。”奧拉夫說。
維米爾 站在維金納面前的女子 倫敦英國國家美術館藏
維米爾 信仰寓言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維米爾 一杯酒 柏林國家博物館藏
這是一場令人興奮的展覽,正如20世紀法國小說家普魯斯特筆下的人物可以死在維米爾《代爾夫特之景》前一樣。普魯斯特也曾因為看到維米爾作品激動到暈倒。所以,如果有機會可以看到維米爾大部分杰作的聚會,就不僅僅是一場展覽了,而是一個奇跡。
據悉,展覽將展至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