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讀史工作室
在《西游記》中，有兩種變化之術，一種是天罡三十六變，另一種是地煞二十二變。會三十六變的是豬八戒，會七十二變的有牛魔王、孫悟空、二郎神等。
從書上的記載來看，仿佛七十二變更加流行。至于這兩種功夫哪種更厲害，書上并沒有說。不過，孫悟空、二郎神、牛魔王等，功夫都比豬八戒強。
是不是，從他們的個人能力對比可以推出，七十二變比三十六變強？當然不是。變化之術只是法門，并不能代替個人能力。如果個人能力差，變化之術也救不了。
既然書上沒有這兩種法術的對比，那么如何判斷孰優孰劣呢？那就要從明代的周邊小說來尋找答案。
其實，關于三十六變和七十二變在別的書上有明確的記載。
神魔奇書中的變化之術
除了《三國演義》，羅貫中還寫了一本叫《三遂平妖傳》的書。這是一部以神怪故事的形式演述北宋仁宗時鎮壓胡永兒、王則夫婦所領導的農民起義的小說。原本共二十回。其中不少民間故事傳說，語言質樸，風格與宋元話本相近。
馮夢龍在這本書的基礎上擴充的故事，整理出了一本《增補三遂平妖傳》，把原來的二十回變成了四十回。馮夢龍版的故事與羅貫中的故事有了明顯的不同。馮夢龍的增補版對中國古代神魔體系的梳理很清晰，同時提到了兩種變化之術。
《增補三遂平妖傳》第40回九天玄女在收服狐妖圣姑姑的過程中，與她有關一段對話，從這段對話里，我們可以看出在明朝時期，三十六變與七十二變的高下。
書上寫道：
圣姑姑到天柱山頂，石匣內取了神刀回來，早有千里眼看見，報知玄女娘娘。娘娘則變做處女模樣，中途迎住問道：“婆婆何來，幸少住請教？”
圣姑姑道：“老拙有些政務，不得伴話。”
處女道：“婆婆有何政務？”
圣姑姑道：“兒女們有急難，要去救他則個。”
處女道：“有甚本事去救得他？”
圣姑姑道：“老拙粗知道術。”
處女道：“我最好的是道術，幸教一二。”
圣姑姑道：“小娘子好的是那一家道術？”
處女道：“我好的是天罡三十六變化之法，略曉些本領，未曾煉就。”
圣姑姑暗暗的吃驚道：“他學的更勝似我。”便道：“老拙會的是七十二地煞變化。”
處女道：“這地煞法乃是左道，學之無益。”
從上面的對話可以看出，在明代的神仙體系中，天罡三十六變是優于地煞七十二變的。所以說，在《西游記》中，懂七十二變的當事人，如牛魔王、孫悟空、二郎神等，之所以比豬八戒強，是因為個人綜合能力，而不是變化之術。
變化之術的神秘來源
其實，《增補三遂平妖傳》中對三十六變和七十二變的來源也作了說明。玉帝身邊有一位掌管兵法的女神叫九天玄女，也稱作戰神。九天玄女收了一位白猿為徒弟，并帶著白猿去玉帝那里報到。玉帝看在玄女的面子上，封白猿一個掌管九天秘書的官。
所謂九天秘書指的是仙界的神秘法術書。白猿無聊時，把藏有天書的小匣子拿到了手里。原著第1回寫道：
把玉篋再揭，那篋蓋隨手而起，內有火焰般繡袱包裹。打開看時，三寸長，三寸厚，一本小小冊兒，面上題著三個字，叫做如意冊；里面細開著道家一百零八樣變化之法，三十六大變，應著天罡之數，七十二小變，應著地煞之數，端的有移天換斗之奇方，役鬼驅神的妙用。
從這段記載可以看出，三十六變與七十二變都是道家的方術。更重要的是，在一開始，三十六變就是大變之術，七十二變是小變之術。合起來的一百零八樣變化之法叫《如意冊》。
后來，白猿把一百零八種變化之法偷偷刻在了白云洞中，觸犯了天條。后來這些法術被蛋子和尚竊取，其中七十二變被狐妖練成了絕技。
在《西游記》中，只有一個人完全懂兩種變化之法，他就是菩提老祖。當他征詢孫悟空的意見，問孫悟空想學哪個時，年幼無知的孫悟空選擇了七十二變。實際上，如果他選的是三十六變，可能功夫會更強。
讀史結語：
從兩種變化本身看，三十六變優于七十二變。不過，不同的人，結合不同的法術，有不同的使用效果。所以，比綜合能力，那就只能看個人修為了。所以，孫悟空能力強過豬八戒也就不足為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