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骨頭輕不過三兩,如花的面孔也終有凋零的一天。上海美人卻各有各精彩的傳奇,才最有看頭。160年的上海美人盡在眼前,即便在異國他鄉,即便是一轉身的邂逅,在茫茫人海中也能被一眼認出,并且由衷地暗贊“到底是上海女人”。
棋盤街的詩書琴畫
李萍香是晚清上海棋盤街雙貴堂名妓,那時不興稱“妓”,概以“女校書”稱呼。上海最早的時尚均是這些風塵女子創造的,她們往往打扮前衛,能著普通女子所不敢穿。李萍香卻是誤入風塵的女校書,家世不錯,父親也是一方名士,母親更是難得的知書達理。李萍香自幼耳濡目染,不僅學得一手女紅,詩書畫均上得臺面,原本是正經人家的好閨女,怎料受歹人的誘拐。上海的風塵女子各自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并非僅是紅燈籠下的一張笑顏。
上海真是個好地方
這是日本人,名叫井上武子,可卻在1931年8月被冠之以“上海小姐”的名頭。日本人自娛自樂,湊了200余人,在日文版的《上海日報》上把卡拉OK精神又發揮了一遍。上海真是個好地方,這些日僑在這里把上海當成了自己的家,有容乃大的上海,也允許個把外國人作代言。
4個女人……移情
男人們在外打拼,撈世面。上海女人受男人的寵愛慣有傳統,太太們當然不甘在家里過著太過清閑的生活。她們也會為自己安排豐富多彩的活動。逢年過節,自然少不了開開派對。平日也須湊得幾位好友聚一聚,或是自己做閨女時的同學,或是丈夫同事的太太。1個女人太過寂寞;2個女人又容易互相攀比;3個女人一臺戲;4個女人湊出一桌麻將,聊以移情。
臺上臺下全是戲
阮玲玉雖然算不上絕世美女,卻是地道的“演技派”。兩只眼睛會說話,站到臺上全是戲。《神女》里演個單身媽媽,還是個風塵女子,舊時婦女慘不過如此。而阮玲玉本身也是個悲劇,關于她的演義實比她的戲更有看頭。如此清純的造型也是阮玲玉鮮有的,好似照出了阮玲玉心底里的那個寧靜,那個純美。
永遠的圍巾
上海的女人離Chanel究竟有多遠,這幅由著名畫家杭禾犀英繪于1930年的美女圖,分明看得出項上所掛的珠鏈便頗得Chanel那標志性假珍珠項鏈的真傳。而腕表也是洋物,再加上中國古典美女“美目盼兮”的典雅五官,卻是說不出來的雅致。原本中式的外套,加上一條精彩的西式圍巾,如此裝扮即便放到今天也是不土的。
再嗲嗲不過王人美
如此嗲勁十足的MM,自然是王人美。當年的《漁光曲》便是由她領銜主演,還愣是獲得了莫斯科國際電影節榮譽獎,這也算得上是走出國門到世界上撈名聲的絕妙好戲。言歸正傳,王人美絕對是嗲妹妹的代言人,圓圓的鵝蛋臉,像是永遠拒絕長大的姑娘家。這樣的女娃兒,最適合去演《還珠格格》里的“小燕子”。若是時空倒錯,趙薇興許是沒銷路的。
馬路天使金嗓子
此周璇并非那個找“皇阿瑪”張鐵林晦氣的周璇。她是“金嗓子”,是昔日沒有姓氏的“小紅”,是能把“與敵人周旋于沙場之上”一句中“周旋”二字念得特好聽的周璇,遂得此藝名。“四季歌”、“天涯歌女”唱得銷魂蝕骨,如沐淅瀝的春雨中。周璇長得也好,眉眼間媚態十足,并有幾分洋氣,最是討海上青年的追捧。說實話,論唱歌,她實在是“具有一定實力的偶像派”。
言慧珠的單項獎
這是1946年“上海小姐”選美活動中的平劇皇后言慧珠。按照現代的審美觀,彼時的“上海小姐”并非個個長得漂亮。該屆的冠軍王韻梅是舞女出身,曾以500萬元競拍下過一只賑災足球賽上的拍賣義球為自己造勢。而亞軍謝家驊則是名門之后,復旦大學本科,氣質風度更勝冠軍一籌。而言慧珠所得的平劇皇后頭銜乃是一個單項獎,多少可以看出50多年前上海人對美女的品味。
中西女中皇后
美女并非全愛拋頭露面,有些被海上大家收了進去,成了關在小樓里的鳳。名門望族的太太們卻是丈夫事業的有力支持者,公關才能一流。照片中的美婦,名叫張樂貽,做閨女的時候是中西女中的皇后。后來被宋子文相中,成了宋太太。
大大臉盤靡靡之音
黎莉莉是黎錦暉的干女兒。想要了解上海的流行音樂,黎錦暉是怎么都跳不過的人物,他簡直算得上開山鼻祖,一曲“愛情就像毛毛雨”開辟了“靡靡之音”的先河。而鄉下姑娘黎莉莉跑到他的中華歌舞團學習,索性拜了他作干爹,改了名后,便“銀色之路”走得有聲有色,不僅在上海紅遍半邊天,更在東南亞也頗有名氣。這是罕見的明星泳裝照,看得出黎莉莉并非嬌小型,臉盤大大的,卻由此顯得健康活潑。75歲的黎莉莉也未歇影,在關錦鵬的《阮玲玉》中仍能見到。
上海沒有懶惰的女人
上海女人上美容院早已蔚然成風,天下沒有丑女人,只有懶惰的女人。美容院里照樣張貼著各式西洋美人頭,要做最時尚的發型不需要費盡口舌,纖纖玉指對著照片一指,美發師便已心領神會。當然“做頭”急不得,晚到的請先排隊,桌上有大把的時尚雜志供你翻閱,領一點世面,參考一下最新的時尚發布,原來時尚也是需要學習的。
羅康瑞大筆一揮,代表舊上海市民生活的石庫門房子轉瞬間便進化成了全上海最時髦的消費空間。外國人到這里來看昔日的上海,上海人又在這里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當年意氣風發的羅康瑞,獨自一人背著相機走進太倉路的這條弄堂,此時工期將至,望著人去樓空的弄堂,不免暢想起了“新天地”的無限風光。只是深巷里,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太太還未搬離,成了弄堂里最后的上海人。羅康瑞上前搭訕,老太太恍然若失,唏噓不已。但她忽然看見了羅康瑞身上背著的相機,眼前一亮,便提出留影一張。羅康瑞欣然答應,老太太喜笑顏開,說要等一等,換身衣服就出來。大約過了15分鐘,羅康瑞早已在樓下等得不耐煩了,始見老太太邁了出來。此時站在羅康瑞眼前的老婦,一身精致的小旗袍,頭發篦得分毫不亂,臉上也施了淡彩,顯得格外精神。羅康瑞看呆了,不由得暗自贊道:“到底是上海女人。”
在光譜的另一端,上海女明星仍舊是大眾情人,美麗的代言者。50年的光景,明星們一撥撥青春不再,留在記憶里的始終是那些年輕美麗的臉龐,伴生著的是自己少年時,刻骨銘心的輕狂歲月。
翻來覆去僅看8個樣板戲的時代里,“柯湘”、“李鐵梅”以及“白毛女”都是全國人民的“夢中情人”。“白毛女”石鐘琴更是長在上海、紅在上海的典型。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里”,《護士日記》里的王丹鳳輕快地哼起這支曲子,全國的男人便都夢想著能娶個護士回家。跨越新舊兩個時期的王丹鳳身上自有些小資的味道。說實話,她不演“女特務”,真是可惜了。
跳芭蕾的石鐘琴,放到現在看都算得上是骨感美人。衣服已經素得分不出性別了,還是撐把小花傘作裝飾,這是那個年代最經典的造型。
《廬山戀》算是20多年前的偶像片,張瑜和郭凱敏一夜間成了話題中心,談“愛情”必談張郭兩人。特別是張瑜在片中走馬燈一般換了40多套衣服,看得人彈眼落睛。
陳沖15歲登上銀幕,18歲紅透半邊天,且不論她跑到美國后搖身一變成為的“性感寶貝”,“妹妹找哥淚花流”時惹人憐愛的無助少女“小花”才最懾人心,劉曉慶和她比就顯得粗壯了許多。陳沖的20年演繹出了上海女人的變化多端。
作為全中國第一個替化妝品代言的女星,80年代的潘虹絕對是中國氣質第一好的女演員。她不甜不膩,微微仰起她倔強的下巴,始終保持著與大眾若即若離的神情,王菲那不管不顧的神態也僅是潘虹的克隆而已。至于她后來自毀形象出演市井女人,潘虹實在不需要添蛇足,她原本便是實力派。
這張名模王雯琴的照片選自《ELLE世界時裝之苑》雜志2003年月10月號。這期恰逢《ELLE世界時裝之苑》雜志15周年慶,王雯琴同時登上了這期特刊的封面。作為中國時尚最重要的發布陣地,能上《ELLE》的封面,自然是當下最時髦的上海美女造型。
1941年,年僅24歲的朱天民拿出自己積攢近10年的積蓄,既當老板又當伙計,創建了萬象照相館。由于朱天民的活好,不到數年,萬象便成了上海灘上最赫赫有名的照相館之一,一時業務繁忙。朱光明成了朱天民的學徒。“萬象”的名號即便在解放后都一直長盛不衰,直到文化大革命時,“萬象”成了今天的上海照相館。朱天民和朱光明師徒倆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放在照相館的櫥窗里以招攬生意,能被擺出來的照片女主角必定是時下最漂亮的女子,其中不乏有明星,但更多的是淹沒在茫茫人海里的民間佳女子。“萬象”,抑或是上海照相館的櫥窗秀,便是一部當代上海女子的進化史。
20世紀40年代
這是朱光明的結發妻子,如今已是滿頭銀發的朱太太眉眼間尚可辨得年輕時的美麗。拍攝這張照片時,尚是學徒的朱光明正在熱戀中。上世紀40年代末,雖然風雨飄搖,可這個骨子崇尚浪漫的城市仍舊蕩漾著愛的況味。朱太太一襲旗袍,長發帶鬈,一臉的甜蜜。朱太太是否在為悅己的朱光明而容?
50年代
上海剛解放的時候,女人們慣性地延續著昔日的優雅,怎么都剎不住車,她們的時尚生活好像未被打擾。衣著依舊時髦,且光彩照人,偶爾披著皮草上鏡,盡顯奢華。朱天民這幀經過人工著色的照片,竟有油畫一般的魅力。
50年代
明星們也并未散去,白光好似徐小鳳,或是蔡琴的前身,嗓音低回而又醇之彌久,耳邊又回響起“如果沒有你,我將怎么活”,那三月不知肉味的白光曲。再見50年代尚在上海的白光,朱天民鏡頭下的“一代妖后”仍舊是驚艷。數十年后,早已歸隱的白光,卻有個兒子在香港樂壇翻手云覆手雨,杜德偉也算是再續母親昔日的輝煌了。
60年代
60年代櫥窗里空空的,只因一場動蕩,朱光明忍痛把昔日的杰作紛紛撕毀,愛美的朱太太至今仍舊對他多有嗔怪。是不是美麗也在這個城市缺席了?
70年代
這是70年代末,上海最初的幾張彩色照片之一,絕對是新鮮事物,從此不用費力人工著色。照片上的人物朱光明怎么也記不得出自誰人家,只是面容姣好,便請來作試拍。圓圓的鵝蛋臉,最是健康的美麗,臉上沒有三兩肉的美女只是20年后的流行。
80年代
看這80年代女子頭上的佩飾,分明時尚又重新回潮。沉寂了20年,國門初開,上海女人之于美麗的靈感一下子全回來了,時尚轉世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