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工作小組自去年年底成立以來,在清史編纂委員會的領導下,對新修清史的體裁體例進行了比較廣泛和深入的調研工作。現形成以下三份綜合分析報告:
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學術座談會學者意見的綜合分析(初稿)
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專家咨詢意見的綜合分析(初稿)
附件:新編《清史》部件設計方案一覽表
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問卷調研的綜合分析(初稿)
祈請全國各地專家提出寶貴建議和意見,以利于清史編纂委員會最后確定清史體裁體例。
清史編纂委員會體裁體例工作小組
2003年7月16日
報告之一
報告之二
報告之三
附一:關于通過《光明日報》和光明網調研回函意見的簡要分析 24
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學術座談會學者意見的綜合分析(初稿)
清史編纂委員會體裁體例工作小組
經黨中央和國務院的批準,一項規模宏大的文化工程——編纂清史已于今年年初正式啟動。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于2—4月間,先后在北京、上海召開了三次“清史編纂體裁體例學術座談會”,應邀與會的學者近300名。他們分別來自全國各地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機構和高等院校,既有多年來在清史領域辛勤耕耘,獲得了豐碩成果的資深專家、教授,也有近年來涌現出的學術骨干和新生力量。三次座談會,專門就清史編纂的體裁體例問題進行了深入的研討,大家踴躍發言,各抒己見,充分體現了學術民主的精神,也表達了學者們團結協作、共同修好清史的熱忱和決心。
下面我們把三次座談會中學者們提出的有關體裁體例方面的設想和建議歸納如下。
一清史的定位問題
很多學者認為體裁體例問題是由所修清史的內容決定的,而內容又取決于新修清史的定位。因此,我們必須首先解決好清史的定位問題。對此,學者們主要發表了以下意見:
——新修清史是不是二十四史的延續?
主要有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認為新編清史應與二十四史相銜接,承接于《明史》之后,成為第二十五史。其理由是:《清史稿》只是“稿”,而且審校未精,錯訛甚多。目前無法與二十四史相并肩。為了保持中國傳統史學的完整性,新修清史應該成為二十四史的續編,以免我國傳統之王朝史有首無尾。
持這種觀點的學者,或主張采用紀傳體(少數),或主張“以紀傳體為主要框架,再加以現代的改造、補充和發展”(多數)。總之,他們認為體裁上盡量與二十四史相協調,而不能太“現代”了。因為傳統的紀傳體已形成固定的范式,并在人們的心理中植根。如果采用章節體或進行較大的變動,則破壞了正史在體裁上的延續性。至于對傳統體裁的改造達于何種程度,有的學者提出為了使清史躋身于正史體系中,應本著“移步”而不“換形”的原則,即“步子是走了,但形體上不要太不一樣”。
在論證采用紀傳體或經過改造的紀傳體的合理性時,這些學者提出的一個重要理由是,中國傳統的編纂體裁與它所容納的歷史客體是統一的,不可分割的。他們認為體裁不是跨越時間的絕對形式,而是隸屬于一定的歷史時代,反映一定的社會形態。紀傳體產生于中國封建社會,是有其時代特征的。清朝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最后一個王朝,盡管晚清時期封建社會已開始向近代社會轉變,但僅僅是開始,且時間不長,只占整個清代四分之一強。因此,依然可以用紀傳的體裁(或改造過的紀傳體裁)來編纂清史。體裁的一致性保證了古代史的完整性,從而為縱貫古代到近代的朝代史,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他們認為,若對民國以后中國史的編纂,人們便不會再作這樣的要求了,因為時代產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同上述觀點截然相反的是,很多學者認為新修的清史不應和二十四史掛鉤,應獨樹一幟,編纂出一部新型的具有時代性、科學性的清史。他們最鮮明的說法是“無論二十四史也好,二十五史也好,早已是歷史的概念,早已劃上了句號”。此后,“不可能再出現什么二十五史或二十六史了”。有些學者雖然未下如此斷言,但他們也表示“不要過多強調接續二十四史、二十五史,這樣定位會造成被動”。顯然,他們更多地著眼于為新修清史留有廣闊的編纂空間。
持有這種觀點的學者,主要的理由是:他們認為清代已不同于此前的歷代中國封建社會,主要是它所處的世界環境已發生了根本性變化。明末清初,正是世界從分散到整體的時代,亦即世界史產生的時代。中國雖然處在封建社會的晚期,但西方社會的歷史已邁入近代了。鴉片戰爭后,中國社會更是經歷著“幾千年來未有之變局”。因而,清朝的時代特征已不同于此前的任何一個朝代,新修清史也無須與二十四史相銜接。
除了從歷史認識的客體方面進行論證外,持這種觀點的學者還從時代的需要、史學的發展和歷史認識的主體等方面加以闡明。他們認為“二十四史中,每一部史的產生,尤其是后來的國修正史,都是新王朝建立之初,為舊王朝修史。其目的無非是為本朝的封建專制制度尋求歷史依據”。作為最后一個封建王朝清朝的滅亡,標志著中國王朝循環歷史的終結。因而,清朝的歷史就命中注定不能進入“正史”之列,不能與二十四史相銜接。
有的學者指出,“歷史都是當代史”,是當代人對歷史研究的結果。“今天,我國的社會環境已發生根本性變化,史學形態也與傳統史學不可同日而語。在這種情況下,仍將新修清史作為二十四史的簡單延續,顯然是不適當的”。還有的學者指出,“今天我們寫清史,是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為指導思想,而寫出的史書與前面都一樣,這不是大矛盾?恐怕說不過去,不像二十一世紀人寫的書。新修清史應與二十四史不一樣,應該用重新評價的眼光,重新處理、安排材料”。
不主張新修清史延續二十四史的學者們,大都贊成采用新綜合體或加以改造、發展了的紀傳體來編纂清史,少數人則主張以章節體為主要框架,并以傳統史學體裁進行補充。
伴隨著對新修清史是否延續二十四史的討論,產生的另一問題是:何謂國家正史?學者們的理解頗有不同。有人認為正史即是指傳統的二十四史。但也有人認為“對正史不應當做很狹隘的理解,李嵐清副總理講的國家正史,也沒有說正史就是二十四史的體例”。他們認為正史主要是指它的地位、作用應當和歷史上的二十四史相類似。還有人認為,“我們不能將國家正史簡單地定位為統治階級的歷史,新編清史決不是二十四史的翻版,當然也決不是二十四史的顛倒”。還有人認為,“至少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已無所謂正史了,因為我們現在的學術方針不是欽定,而是雙百方針。即使現在編寫的清史是由政府支持的,也還是一家之言,是學者們的學術著作,絲毫不影響別人繼續寫出更好的清史”。也有人贊成新修清史不是一個“官方本”,更不是“欽定本”;但他們認為,也不能否認,它是一個“國家本”,是用國家的力量組織人編寫的。雖然不具有法律意義,但它的“國家本”地位,是不可否認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恐怕不想與二十四史接軌(指其作用與重要性)也不行。國家投入如此大的力量,新修清史不成為中國歷史的一環,也不可能。還有些學者是從新修清史的質量來說明國家正史的涵意。他們認為正史的定位不完全在官修、民修,而在它是否為傳世之作。這樣的衡量標準,在中國傳統史學中是有案可稽的。《史通》有一篇《古今正史》,就是將此前有價值的史書都寫入其中。因而,他們認為正史應該是值得信賴的,經得起歷史檢驗的史作。李嵐清副總理所說的“正史”也是這樣的概念,而并非指官修史書。還有的學者認為,國家正史即是指國家級的精品史學著作,它應該反映當代史學界的最高研究水平和編纂水準。盡管對國家正史的理解有所不同,但大家都認為這次編纂清史是國家行為,只有在國家的支持下,才可能啟動這一規模浩大的文化工程。
——是修史書還是史著?
這一問題實質上關系到新修清史內容、要求和功能的定位,而且決定著采用何種體裁編纂清史。在討論中,主要也有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認為,傳統史學就是描述性的。我們應該繼承這種修史方法,突出新修清史的備查考功能。有人說“我們引用二十四史,將它們當作史事來用,修清史也要達到這個目的”。有的學者將新修清史定位為“帶有工具性的專史”,其讀者對象應是圖書館、高等院校以及專業工作者。因此,它不是一般的專史,而是帶有資料性的專書。還有人從國家修史的特點,說明新修清史只能是“清代史實的匯編”,因為,他們認為國家組織編纂的史書,“不應該是由某一個學派主宰的、或集合學派觀點綜合而成的雜糅的學術專著。”持這種觀點的學者,同時還認為新修清史保存的史料是經過研究和加工的,“旨在為社會、為今人和后人,提供全面準確的清史知識,為以后的清史研究打下堅實的史料整理基礎。書的內容應該涵蓋有清一代社會生活各個領域、各個方面重要活動、實際狀況和演變軌跡”。寫法上就是記述史實,不加議論。有人把新修清史概括為“一個內容豐富、用我們的語言寫出來的表達清晰、簡明的史料書”,“它是一個重要的專題分類、各種部件匯在一起的資料庫,而不是一部專著”。有人說“現在修清史,不等于寫專著、論文”。
另外一種觀點則認為,新修清史應是一部二十一世紀的、反映當代研究成果和現代認識水平的學術著作,旨在揭示社會變遷的歷史規律和國家興衰的歷史經驗,應該凸現它的資政、育民功能。他們認為,不能將清史變成一部文獻匯編資料。如果這樣,歷史學就失去了基本的科學認識功能和社會功能。從歷史知識的角度來說,新修清史也不能僅僅停留在“考實性認識”的水平上,一定要有價值判斷。清史作為一個統一的工程,自始至終應該有一明確的、統一的歷史理論與方法貫徹始終,應該有一個完整的歷史思想蘊涵在全書中。有人還針對二十四史的史料功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指出“自唐代印刷術出現后,官修史書喪失了保存文獻的功能”。有人還指出:“如果把清史定位為保存史料,好像以后的研究者就看這一本書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清代的資料多得很,你不可能把它都保存起來。這反映了清史與其前面各代歷史的不同之處。因而,資料的功能要弱化一些”。
還有人指出:“現在時代大大不同了,人們獲取信息的手段已經和過去很不一樣了。從前可能一部正史是我們了解某一時代的主要信息來源,今天則不可能了。比如要了解商會的情況,也不可能把有關的成果全面收進清史中”。同樣是在說明新修清史的保存資料功能較史料缺乏時代修成的二十四史的前幾部史,是很不同的。因而,有的學者甚至主張把一些史料從史書中剝離出來,另外編成史料長編、史料類編等。這些學者對清史的定位,更偏重于它的總結研究功能,認為它應該成為學術界到目前為止的關于清史研究的最高成果。
上述兩種觀點,反映了學者們對新修清史性質、內容和功能的不同看法,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直接關系到體裁的確定和筆法的運用。正如學者們所指出,“述”和“著”的問題,一是“編”,另一是“著”,二者不同。還有人講,歷史有兩種,一是再現歷史,一是說明歷史,清史到底屬哪種?還是二者兼而有之?
——新修清史是清朝史還是清代史?
大部分學者認為,新修清史應擺脫二十四史以記載封建王朝歷史為主的模式。我們編纂的不是清朝史而是清代中國史,要全面地反映清代社會的各個領域,除了記載統治階級的活動外,更要關注公眾史、下層民眾史以及組成統一國家的各個民族的歷史。有的學者還提出了“總體史”的概念,主張引入歷史人類學、文化史、社會史、民族史、地方史、生態環境史等概念及其相關內容。還有人提出清史的內容定位應是18、19世紀的中國史,旨在更加強調要把清代中國放到世界史中去考察,并且擴大中外比較研究的內容。
二新修清史的體裁體例
大部分學者主張新修清史采用經過改造、補充和發展(其中包括吸收章節體的長處)的紀傳體和新綜合體。在表述中,這兩種意見是非常接近的。例如,有的學者提出“同意以傳統的紀傳體為主要框架,再加以改造和創新,形成的新綜合體”,實際上已經融會了調研提綱中的第三和第五兩個方案。他們的意見即是以傳統的紀傳體為主要框架,并充分吸收章節體的優點,從這個意義上說,不妨說就是一種新的綜合體。根據對會議發言的粗略統計,持這兩種意見的學者約占85%。另有少數學者主張以章節體為主要框架,兼取紀傳體的部分結構。而主張單純采取紀傳體或章節體學者的人數,僅為百分之幾。
有關新修清史的結構,大部分學者都主張它應由綜述(名稱各異)、編年、志、傳、表和圖六大部件組成。還有人主張增添序和附錄兩部分,共為八部件。
現將學者們對各部件的建議分述如下:
——綜述
大部分學者認為,清史的第一部分應該采用章節體,闡述有清一代歷史發展的軌跡和演變大勢。他們認為傳統紀傳體有其弱點,主要是“大勢難以貫之”,補救的方法只能是設綜述(或稱總論),以闡明大的政治、軍事事件以及經濟和社會的發展,還包括其他更寬的領域。
學者們的不同意見,主要表現在對這部分規模大小的設計上。大體分為兩種意見,一種認為它的分量應該大一些,字數可達300萬字,有的甚至主張500萬。另一種意見則認為這部分只能提綱挈領地論述,字數以30—50萬為宜。主張大綜述的學者認為,“這個總紀(即綜述)應當是分量相當大的,應該是高屋建瓴、行云流水,可讀性強”,起到概括本書的作用,是全書之綱。有人表示“不同意把本紀改做發議論的總論”,而建議將其改稱“通紀”,并主張這部分占清史總量的五分之一左右。章節體的優點主要體現在這部分,要把清代全部歷史寫進去。還有人認為“紀事本末體把大事表述出來,但不容易觀察出歷史的發展規律和主要線索”,因此建議創設“通紀”,闡述對歷史發展線索的看法,并認為稱作通紀與傳統體例更協調一些。有的學者認為這部分實起通史的作用,字數可達300萬,其益處在于:(1)有利于突出時代性;(2)有利于體現體裁的豐富性,更完整地反映清代豐富的歷史內容;(3)利于理清頭緒,把握大勢,提供一些規律性認識,更好地體現新修清史的科學性;(4)能夠為大眾提供一個比較好的歷史讀本。
此外,對這部分取何題目,也眾說紛紜。粗略計之,諸如綜述、綜論、概述、概論、通紀、總紀、通論、導論、縱論、序論、史事、通史等等,不下十余種。題目的不同,實際上也反映了對其規模認識的不一致。
另有兩種意見,因為關系到綜述部分與全書其他部分的關系,也值得注意。有學者提出紀傳體的本紀部分,可以分為四個部分:(一)通紀,就是現在所說的綜述和序論;(二)按發展階段搞一個紀,可叫世紀;(三)事記,紀事本末體,比如太平天國、南明、洋務運動;(四)年紀,編年。
有學者提出,將綜述部分改為“通論”,采用章節體對有清一代各方面重大問題加以論述,使人對清史有全面的認識,“通論”必須揭示歷史發展的內在聯系,展示歷史的復雜關系。有了這一體例,就不必要設“專史”。“專史”的內容可以放到“典志”里寫,如天文史,可以天文志的形式表現。這種觀點,注意到了“通論”與“專史”的相通性,并建議將“專史”論的部分合并于“通論”,“專史”的材料部分則歸至“典志”,以志的形式進行編纂,應引起我們的重視。
——編年
多數學者認為編年是對紀傳體中本紀部分的改造,它實際上起的是一種大事記的作用,可以綱紀全書。但對編年的規模和寫法,則有不同的意見。有人主張其規模應大一些,可達六七百萬字。其寫法是,以時間為經,將清代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大事記載下來,選事要精當,考訂要正確,表述生動流暢。最好還寫一部《清史紀事本末》,但容易重復,可不放在清史中。還有人認為,所記大事當包括與清代中國有關的世界大事。另外,還有學者認為,編年應在目前已有的《清通鑒》、《清史編年》基礎上,進行壓縮,以求簡明扼要,規模不宜大。有人認為字數可在二百萬左右。有人主張這部分,應采用編年與紀事本末相結合的體裁。關于這部分的題目,也有不同的意見,大體有“編年”、“事紀”、“紀事”、“大事編年”、“大事紀年”、“年紀”、“大事記”諸稱。
——志
與會學者對“志”部分的討論,最為活躍。首先,大家充分肯定了“志”在新修清史中的重要作用,并對這部分的撰寫寄予厚望,希望它能在多方面取得突破,為新清史增添光彩。有人指出“志是清史的關鍵”,它“可能是這個工程最有特色的部分”,“高質量的專史(指“志”)能填補清史研究的空白,能遠遠超過《清史稿》”。“志”在書中是緯,經緯交織,乃成全史。有了志,才能將這部書立體化。還有人認為“志”最能夠體現學術研究、學術成果的核心內容。在指出其重要性的同時,學者們對撰寫“志”的難度,也有清醒的認識。他們認為“志”是清史中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難的部分。有人指出,撰寫專志對于史學界來講,實踐最少,而且,有很多空白領域,尤須深入研究,認真對待。
大家一致同意對《清史稿》志的部分,要進行大規模的擴充。有人指出:“南宋鄭樵《通志》主要貢獻是20略,囊括了此前'志’所不能涵蓋的很多內容”,我們今天寫志,內容更加豐富,增添的門類也將更多。特別是清代后期,社會急劇變化,產生了許多新的事物,都需要納入志的部分,加以闡述。有人指出尤須增補反映廣大人民群眾歷史的志書,“比如風俗志,要寫老百姓如何過節,日常生活怎么樣,廟會等。寫住,不僅寫宮室,還要寫民居,如北京的四合院、北方的窯洞等。”還有學者特別強調志書要增添少數民族歷史文化的部分,可設民族志。在《語言文字志》中,應有少數民族語言部分,清代對各民族的語言文字是很重視的,有《五體清文鑒》、《三合便覽》等,要予以記載。《藝文志》要收入少數民族著述。還有學者指出,“志”部分要包據清史其他部分無法包涵的內容,如民間禮儀、服飾、飲食等。還應該包括一些邊緣性題目,如資源配置、人口遷移、邊疆民族、百姓信仰體系等。有人指出,志中自然科學部分不能少,特別是晚清近代化、西學東漸的內容一定要有。《天文志》是非設不可的。中國歷史上五次歷法改革,最大最成功的一次是明清之際,這次改革對清代農業的發展,產生了重要作用。中西匯合發展成功的學科首先是天文學,接著是地理學,都應大書特書。清代,美洲、歐洲糧食作物品種的傳入,也應該有所記載。有人認為“志”是開放的體系,撰寫“志”要有世界體系的觀點。大家還認為“志”所涉及的領域是多學科的,要充分發揮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多方位結合的優勢,運用現代史學多學科綜合交叉的研究方法。
有關“志”的編撰的不同意見,主要有兩方面。一是設一級目還是二級目;一是專史與志的關系。
有人認為設幾級目,主要視內容而定。如內容過多,須設兩級目;內容少,一級目就可以了。如設兩級目,其類別可分為自然、器物、制度、思想意識、文化等。有人主張兩級目可分別稱為“典”和“志”,炎黃文化研究會主編的《十典百志》,可作借鑒。還有學者主張,可按照現代歷史認識來分類,比如地理類,包括環境、資源、氣候、河流等,可作為一個典,典下再分志。此外還可設經濟典(包括農業志、手工業志、交通志等)、社會民俗典、文化藝術典、中外關系典等。有人主張在平行的一組志的前面,必須設有概述。
有關專史與志的關系,是涉及史學理論的一個重要問題,不僅關系到“志”的體裁體例,還影響到全書的結構。我們必須予以充分關注。
有學者認為專史就是志,志就是專史。
更多的學者則認為“志”與專史是有區別的,并就其不同點進行了論述。有學者指出:“史與志有區別,典志還不全是專史,我主張用典志而不是專史。用專史,容易變成叢書,還是叫志好。史的特點是縱的,而志主要是橫向的。”有人指出,“志”具有專門性,但不是專史。有的學者還進一步闡述了“志”的撰寫方法的特點。他們指出:“與專史不同,'志’更突出以記述為主的特征”。如果說專史的撰寫比較突出作者的獨到觀點,志的寫法則是客觀的記述、嚴謹的考實。有的學者認為,志有不可取代的特點,即它具有資料性、史實性和知識性。行文中沒有多少前因后果的分析,而是以經過深入研究的史料,樸實地表述事物的概貌和發展。它具有備查考的功能。還有的學者主張,我們應該充分借鑒新編地方志的成功經驗,例如專志的分類,就可參考地方志的分類。還有人主張志也可以吸收專史的長處。
——傳
有關“傳”的體例和編撰方法,學者們的意見大體是一致的,即主張重要的人物一定要收全,對跨越朝代的人物,應該以其在清代期間的活動及其影響為取舍標準,不必拘泥于他的出生或去世日期。在制定人物入選標準時,要盡量全面一些,不能忽視一些特殊情況。例如,有些人物雖然與重大歷史事件有關,但關于他的活動的記載卻十分有限,應取何種方式處理。
大家的不同意見,主要集中在人物傳的編排方式和入傳人物的數量上。有的學者主張采取類傳的體例,按不同的門類編排人物。也有主張按人物的出生年月或主要活動所在的朝代為序。但無論何種方式,都各有其利弊,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的學者主張可以多編幾種不同類型的索引。至于入傳人數,有的學者認為《清代人物傳稿》所收1500人偏少,《清史稿》所收4700人又偏多,大多主張新修清史可收2000—3000人物入傳。此外,還可以編撰一部《清代人名辭典》,以補“傳”的不足之處。
還有些學者提出了一些具體建議。有人主張“把諸王列傳、后妃列傳,放到每個皇帝的傳記之后。有些重要的后妃可以單獨立傳,像孝莊、慈禧等”。對于《清史稿》中的孝義、忠義、列女等傳,有人主張均可不要。但也有學者提出了不同意見,認為仍須保留,可進行一些必要的刪定,以求展現清代歷史的原本面貌。還有學者建議,可參照方志人物傳的體例,即根據人物的重要性,對歷史影響的大小,進行篩選。不一定每一人物都寫幾千字或上萬字的傳記。重要人物可以寫成傳,級別次些者可作傳略。
——表和圖
與會學者都認為表和圖是新修清史必不可少的部分,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應大大超過以前諸史。
有些學者認為,除《清史稿》原有的表應保留,并加以補充。另外還應增設社會經濟和財政方面的統計表,如“財政收支表”、“海關統計表”、“外債表”、“物價表”等。還有人主張年表可以多增加一些,如軍機大臣年表、撫員大臣年表、駐防將軍、都統年表、副都統年表等。還有人主張,職官表的內容應擴大,州、道、府職官也要收入,科舉表、進士題名表,駐外使臣表等都有必要設立。
——注釋
新修清史設不設注釋,也是大家討論的一個重要問題。
有些學者認為傳統的史書均無注釋,包括目前各省編纂的新方志,也不設注。這樣修成的史書,以保存大量資料為宗旨。為了保持體例上的一致,新修清史也不要設注。還有人認為,既然表述必須字字有據,就不須要再進行注釋了。這樣做可以節省篇幅,而且也符合前人的慣例。另有學者建議,新修清史的送審稿,必須注明引文出處,以便審稿人的審閱。但在定稿后,應將注釋刪去,以使成書后的清史,與傳統的史書取得體例上的一致。
也有很多學者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見。他們指出,過去修史,很大的問題就是抄,如《漢書》抄《史記》。我們修清史,可不能這么做,一定要按照嚴格的學術規范,列出參考文獻目錄,引文必須有出處。材料分三六九等,要用一等材料,還須有考異。有人指出,要以史為鑒,必須有注釋,否則將重蹈《新元史》的覆轍。《新元史》引用材料較《元史》為多,但均不明其出處,以致后人不敢引用。行家們依然以用《元史》者居多。還有學者從著作權法的角度,說明作為國家組織編纂的史書,一定要有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