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李世民《大唐三藏圣教序》:“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
悟滅心非盡.應將無住法。
求虛見后生.修到不成名。
唐 張說
“悟滅心非盡.求虛見后生。”滅,指涅槃,圓寂的境界。虛,指虛空無為,說一切有部謂無邊無際,永不變易、無任何障礙而容納一切色法的空隙、空間。領悟空凈的境界,追求內與外的見性知真的虛空無為。
“應將無住法,修到不成名。”無住法,因為法沒有自性,所以沒有住所,隨緣而起,非生非滅。《維摩經·觀眾生品》稱:“從無住本立一切法。”法本無名,法在自然,法無定所,要悟到自然皆無名的地步,也就算真的虛空無為了。
這首偈道出了張說還有其他人學佛法所要追求的目標。此偈表明,雖身居高官,卻孜孜不倦地“悟滅”、“求虛”,追求的是淡泊、無為、非生非滅的道理,也明白學法不易。他曾作過這樣的辯證分析: “方法起于心,心人之主;三乘歸于一,一法之宗。知心無所得,是真得;是一無不通,是玄通。”
@注解:張說(667—730),字道濟,一字說之,河南洛陽人,武則天執政時應詔時策,得乙等,授太子校書
水底罘恩出。萍間反宇浮。
風生色不壞。浪去影恒留。
南朝.梁.蕭綱
“水底罘恩出,萍間反宇浮。”罘恩,指絲網。水里顯出窗欞像捕魚的絲網,綠萍間映著廟堂及塵世的景象。
“風生色不壞,浪去影恒留。”色、影,指佛家關于世界的獨特看法。色是不實的,影也是虛幻的,但“風生”“浪去”而“色不壞”, “影恒留”,這不正是禪家所說的自性清凈,外物不侵的感悟嗎?在禪家看來.什么物我是非,都不過是心的產物,只要明心見性,達到梵我合一.那么.一切的一,一的一切都是佛性的體現。自色中見性明性,并使我消融在佛性的色中,頓悟而明,清凈明心,那么,瞬息的亦可永恒,虛幻的亦顯真實。
這首詩看起來雖然平淡得很.但平淡中卻讓人回味無窮。
表面上看,它不過是寫樓影倒瀉在水面,清晰可見,交疏的窗欞蕩漾水底,水中萍荷與樓影交錯其間,仿佛樓影也漂浮在水面。風吹波動,水流浪濺,但樓影搖曳水中,流水并不能將其沖去。倘若仔細品味,在這日常物事的描繪中,我們何嘗體味不出一點禪昧呢?
莫笑風塵滿病顏.此生元在有無間。
卷舒蓮葉終難濕。去住云心一種閑。
(唐)元稹
“莫笑風塵滿病顏,此生元在有無間。”不要笑我前生在風塵里來來去去,吃盡人世間的冷暖,現在滿臉的病態,讓人不忍相看。現在想想,這一生本來就在有與無之間走動著,前前后后好不凄涼。這是詩人從心底里的自然流露,“滿病顏”這三個字,完全否定了自己前半生的所作所為,包括所謂的功名事業,這確實需要勇氣,也確是在大徹大悟下方能發出的感概。塵世有無之間,有亦無,無亦有.只有曠達的精神與認識才能有這樣的生活認識。
“卷舒蓮葉終難濕,去住云心一種閑。”這是在解禪機,頗為奇妙:被水包著的蓮葉無論是卷曲還是舒展,終是難以為水所沾濕,與蓮葉一樣,人生無論是奔波與塵世勞苦,還是幽居修禪,無論是慮苫還是思樂,但是終會歸于“一種閑”。“云心”是禪林中的術語,指人心如云,來去自由,飄浮不定,自由自在,悠閑無滯。蓮葉離水,白云自在的特性反映了詩人自己除卻煩惱而追求那種悠閑自得的真如虛無的情緒。
從詩的字里行間,我們可以看出詩人內心世界的悲苦凄涼.這是一種發泄,是一種抒懷,然而卻沒有塵俗之氣,這也是元稹的悟性所在。
應當說.元稹這首禪詩成功地闡明了自己對佛理的認識,以自身的經歷感悟出塵世苦累。
幻生還幻滅。大幻莫過身。
安心自有處。求人無有人。
唐。鄭瓤
這首詩很有禪味,也頗為特別。
“幻生還幻滅,大幻萸過身。”幻,無而忽有、有而忽無.都可稱為幻。幻生還幻滅,是佛教世界觀的核心思想之一。然而,世上最讓人觸目驚心的,莫過于人的形體的“幻生幻滅”了,這就稱之為“大幻”。
“安心自有處,求人無有人。”人身既為大幻,根本就是虛無不實的,那么’然也就無人可求了。“安心自有處”,安心,即心期待于某一點,而安住于此,確定不動謂之安心。這里的安心,便是指空凈的境界。
人生是虛幻的,己身也是虛幻的,塵世之上,根本沒有真實存 在的“人”.還有什么人可求呢?求人既不可得,也就用不著再想
求人的事情了。所以,一顆心也便安定不動,不再產生求人的妄念, 以無心為最高境界,以不變隨緣的態度去從容地面對一切。
小徑上山山甚小.每憐僧院笑僧禪。
人間莫道無難事.二十年來已是玄。
(唐)張祜
“小徑上山山甚小”,一條非常幽靜狹窄的小路通向一座很小的山上;一個處士就住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山頭一間可憐簡陋的草房里。其實這有什么呢?不是有“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這樣的說法嗎'修禪人是不會介意身外處所的,只要心有佛,住什么地方都是一樣的。
“每憐僧院笑僧禪”,在上山的途中,有一座寺院,每次都看到有很多和尚在坐禪念佛,苦苦修煉,處上總是要笑一笑便過去了。我心是佛,不求外物.又何苦要講究什么形式呢?記得得道高僧德山宣鑒就說過:“不要總是向外求佛,一心想要達到大鼻子小眼睛達摩那個胡僧的樣子.那是沒有用的.到我這里來.就是教大家不要做壞事,穿衣吃飯,屙屎屙尿,不怕生死,也沒有什么涅槃可言,更沒有什么菩提可證.做一個普通無事之人。”德山老和尚才是真正做到了無法無天、無我無物、空明虛寂的境界。擺脫形式主義,行走坐臥,任意而行.一切皆空,這就是佛的境界。坐禪誦經,這些繁瑣事情是處士所不屑一顧的,所以說.處士的修行與明空見性要比僧院里的和尚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呢。
“人問莫道無難事,二十年來已是玄。”寺僧念著僧院里的佛,處士修著自由的禪,各不相擾;在這幽靜的小嶺上,處士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閑了就散步看景,山川花鳥一樣不少。在這樣的環境里是自在、空靈、見性的,歲月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想想世上還有什么難事可言。“玄”字道盡了禪悟所在。唐詩人,宇永吉,清河.起初在蘇州居住,后到長
隱居以終。 普有《張處士集》
風行露宿不知貧。明月為心又是身。
這是鮑溶贈與好友戒休和尚的一首禪詩。鮑溶一直向佛,心存“空明”.戒休和尚乃是得道之高僧,與之唱和久遠,對鮑溶的起“悟”幫助很大。
“風行露宿不知貧”,修禪之人無心關注身外之物,只注重內心的悟性,小管是風雨訪道,還是夜宿荒野,都并不介意,他們達到了不識人間貧苦的境苦,身是身外身,只是心的一個盛裝器具罷了。如果沒有一定的對人生的透徹認識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
“明月為心又是身”,夜黑而明月皎潔,兩種對比,使得月更加明了,更加難得,也更加孤高浩遠了;高僧的心如月般明鏡清澈,此時也成了月的化身。這也是對“心是佛心,佛心是我身”的另一種寫照。高僧在人世間如一輪皎潔的月亮一樣,既高潔又神秘。也同月亮一般不染一塵。
禪詩形象而生動地將高僧的空無虛靜融入了大自然中。從有形的文字轉換到了無形的禪意中,同樣,也從有言的思考進入到了一種無言的境界之中。
“欲問月中無我法”,高僧為什么能這樣達到如此高的無我空靈之境呢?然而,禪宗只修心,語言是累,道靠心得,高僧如月,無言便是回答了。
“無人無我問何人”,雖然高僧就在眼前,卻似月般離塵,似乎不在塵世,問法向誰呢?只有自問自答,這便是禪的修行之法,也是佛法自悟,心明白了之法。
這是對禪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一種感悟,自言自語式的問與答,其實已達到一種圓融的“有無我之境”了。
(唐)王 績
故鄉行云是.虛室坐間同。
日落西山暮.方知天下空
“故鄉行云是,虛室坐間同。”眼前天上飄著的云彩,好像是故鄉的云,坐在空蕩蕩的室里也有這樣的感覺。
“日落西山暮,方知天下空。”太陽漸漸落下了西山,這個時候才知道一切都是空的。
這首詩吟詠的是一個“空”字。佛教認為“諸法皆空”,以悟“空”為進入涅口之門,故稱佛教為“空門”。這首詩是以“空”字為詩眼的,詠詩抒懷,以極精簡的筆墨,闡明了禪理。行云似僧人云游天下,飄浮不定,四海為家.詩強調了對常住不定的否定態度,也是對獨立存在的實體持否定態度。喻的是人世,強調的仍是一個“空”字。云沒有固定不變的存在,昨天在故鄉,今天在異鄉,明天在何處?不得而知。
“虛室坐間同”,一個“同”字將“虛室”的“空”,與“坐間”的“空”等同起來。室虛而空,坐間而空,虛與實,實為同一個道理。“日落西山暮”寫的是變化著的自然現象,日有升有落,西山有明有暗,當暮靄籠罩一切,豈不給人四大皆空的感覺嗎?這自然就會出現“方知天下空”這樣的感慨來,如江河歸流東海,乃勢之必然。它義如山間泉水淙淙,自然雋永,悅耳義耐人尋味。
這首禪詩,煉字而無痕跡,闡理而不艱澀,語似行云流水.寫來似毫不費力,真可謂得禪之妙諦,詩之妙語。詠懷詩,能如此淡泊樸質,信手拈來,皆有禪趣禪境,也是不多見的。
世間人事有何窮。過后思量盡是空
早晚同歸洛陽陌。卜鄰須近祝雞翁
一唐(劉禹錫)
“世間人事有何窮,過后思量盡是空。”當人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后,總會有良多感概,有的執迷不悟,有的卻已驚醒。驚醒的是感到諸事皆“空”。這也是對佛說“空無清心”的一種深刻體會。
無論是得意時的樂.還是失意時的悲,沉積于心絕非幾句話能說得清楚的。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因此詩中“有何窮”所涵蓋的盡足滄桑情緒。“盡是空”包含了太多的感概了。
“早晚同歸洛陽陌。卜鄰須近祝雞翁。”一番失落,幾多感慨,身與心仍舊要回到故里。這里的“故里”乃是指人性的本真。洛陽的巷陌,雞嗚狗吠,是這樣的熟悉,又是這樣的親切,這是一種回歸。回到這里.心便安然了。浮躁與浮華都是假相.都是讓人心神不寧,只有回歸到自己最本真的心靈深處,才知道清心是人性的自然,才明了虛無的悠閑,不為塵世所累,不為名利所傷。
世間諸事萬物都不值得窮追不舍,回過頭來看看想想,一切皆是霧靄煙聚的假相罷了,何必勞形傷神呢?身在塵世污穢中,糾纏來一身的煩惱與痛苦。希望一切人、一切事都要看得透、想得清,寧息妄念塵心;那些生死榮辱只是彈指間的事情,只有領悟“空”的境界,才能真正做到是個“清閑”人。
棕櫚花滿院。苔蘚入閑房。
彼此名言絕.空中聞異香。
(唐)王昌齡
“棕櫚花滿院,苔蘚人閑房。”滿院開放的棕櫚,似乎給本來空寂的僧院平添了幾分喧鬧;悄然人室的青苔,卻又使原本寧靜的禪房顯得更加寂靜,
“彼此名言絕,空中聞異香。”喧囂也好,空寂也罷;彼此相對無言,各行其是。其間自有奇異的芳香充溢、彌漫。
這是一首表面上空、靜、閑、淡,卻深寓著“可解不可解”的意味性;于事物色相中領悟到微妙至深的禪境。
禪是動中的極靜.也是靜中的極動。動靜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詩中無論是競相開放的棕櫚花,還是默默無聞的苔蘚;無論是喧鬧的僧院,還是空寂的禪房;都是那樣的自在自足,圓滿和諧,或動或靜,都只是事物本性的表象。
禪是一種生命的體驗。從棕櫚花和苔蘚等有限的事物中,體悟到至深至妙的禪機。所謂一花一葉,無不從佛性中自然流露,一色·香皆能指示心要,妙悟禪機。它只能由活生生的生命來證明,非文字語言所能表示的。禪宗講究“不立文字,見性成佛。”認為一切言說,皆離性相。“彼此名言絕,空中聞異香。”道出r非語言文字所能達到的無上禪境。這奇異的芳香,正是人與萬物在這種大和、大自在的空靈境界中所流溢出的最為純正的生命氣息。這是人和萬物“如其本來”佛性的自然流露。或者說,正是這種生命氣息的充溢、流貫,方使得整個世界禪機盎然。
心絕去來緣.跡順人間事。獨尋秋草涇。夜宿寒山寺。
今日都齋閑。思問楞伽字。
唐(韋應物)
這是一首思佛向禪的說理詩。
韋應物本身性格比較平淡,常常在山水間悠游,來抒寫其心中清修靜恩的禪意。
“心絕去來緣,跡順人間事。”這是作者筆下的清修生活心態.他并不是反對在人世間過著沒有煙火的苦行僧生活,但也不刻意追求境寂人滅的環境,而是隨緣而來,隨緣而去,明心適性地自然生活。這完全是一種“佛性常清靜,何處有塵埃”的修禪境界。
“今日郡齋閑,思問楞伽字。”詩人心里想著清靜,這實際上也是表達了他對悟真如的信心。楞伽.指《楞伽經》。經中主張,
“見性成佛”。思問,是在心里與佛相通.不求而悟。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有太多的“為什么?”沒有了清靜的思維也就沒有了認識的清真,也就無法沿著事物的本真去思考自然。心中有我與無我,閑與忙,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世事知難了。應須問苦空。
羞將看花眼。來入梵王宮。
(唐)施肩吾
這是一首以“檻外人”眼光來看禪理的詩,在眾多的禪詩中,其算不上是上乘之作,但是所述之理,卻是另有一番見地。
“世事知難了”,求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塵世間諸多事情很難了斷,要真正獲得對人生的透悟,獲得“真如”境界,絕非易事。塵世間眾多人對功名利祿、世俗親情陷入很深,很難說看透便能看透的。
“應須問苦空”,苦,是佛教巾的“苦、集、滅、道”四諦之一;空,是應佛教的想所在,也是規勸世人的去處。一苦一空成了鮮明的對比。塵世萬物一切都是虛空的,只有求證自性本身才能獲得“真如”的真諦與徹悟,然而,如果還沒有了卻人間事,就是進入空門,也是枉然。
“羞將看花眼,來人梵王宮。”看到爭奇斗艷、斑斕絢目的花團錦簇之景再想想那清靜幽寂的占寺梵音,真正感到要做到空無與虛清足何等的困難,對于留連于艷麗花叢的人來說,這能不是一個“羞”字嗎?用這樣的心情去修禪是不會得到虛空清靜的,也無法修到正果。
我們有很多人思禪,但并沒有參透因果,無法超凡脫俗,在尚未大徹大悟的前提下,是無法達到清虛圓寂的境界的。因為我們還沒有完全擺脫塵世中絲絲縷縷的牽扯,雖然對高深莫測的禪理頗為向往,但是不從根本上認識到禪即悟我的道理的話,禪修就無從談起了.
注解:施肩吾,唐道士 字希圣.號東齋睦州分水(今浙江桐廬西北)人,元和十五年進士世稱“華陽真人” 著有
《太白經》等,另有詩集《西山集》十卷
何用辛勤禮佛名,
我從無得到真庭。
尋思六祖傳心印。
可是從來讀藏經。
一唐(韋莊)
佛法關鍵是在自悟,只要破悟這一關,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如若不能悟.縱是讀破千萬卷佛經,頌佛千年想要求得正果也是枉然。讀經修禪。禮佛求法,不但繁瑣枯燥無味.而且又費心勞神.其結果卻是沒有任何功效,還不如不修的自在。只有不求表面上的佛法,但求對佛所悟,心如明鏡,就能進入空明境界,惟有這般,方能悟得佛之本性真如。
佛是直指人心的一種大智慧,光講究形式上的.佛是反對的,所以就沒有必要做那些千辛萬苦、畢恭畢敬的禮佛之事了。佛認為,除心以外,一切都是虛幻的東西,我們也就不必念佛名,恐怕連佛名實質上也是一文不值的,這個觀點在古代就有了。宣鑒就曾經痛罵過佛:“達摩是老臊胡,十地菩薩是擔屎漢。”臨濟宗的義玄也是個罵佛高手,他不但不敬佛,而且宣稱:他要見佛殺佛,見擔殺祖。一切都殺光了。心中也就無遮無掩。見性成佛了。多干凈!這才是求佛求法的大勇氣,敢破才能悟。
當年禪宗六祖慧能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粗漢子,因聽人家講《金剛經》覺得有道理才出家的,后來得了五祖的心印,獲取袈裟,成為南宗開山之祖。對于佛經上的文字來說,慧能可以說一竅不通,但他心空如鏡,一悟便通,一通百通。讀經是小乘;悟法是中乘;依法慘行是大乘;萬法盡通,一切無雜,離開法相,作無所得,是最上乘。佛祖就說過,佛法千萬,萬法歸一,而禪宗就是佛教里最上乘的。真修禪者,當拋開一切,包括佛在內,更何況佛經佛名呢?
注解:韋莊(836—910),詩人、詞人,字端己,長安杜陵(今 陜西長安縣)人。其詩語言清麗,多用白描手法,著有《浣花集》
暫榮暫悴石敲火。即空即色眼生花。
許時為客今歸去.大歷元年是我家。
一唐(崔玄亮)
“暫榮暫悴石敲火,即空即色眼生花。”火石敲出的星花時盛時滅,盛時繁華似錦,不過也是短暫的一瞬間而已,眼前看到的景象不過是假相罷了。人生也就是這樣一般,幻生幻滅,榮華富貴猶如過眼煙云,稍縱即逝。短短的二句話,將佛家的“四大皆空”闡述得一清二楚。
“許時為客今歸去,大歷元年是我家。”有形的人生只不過是大自然的過客而已,只有精神才是不滅的,只有空才是永恒的。人生看到的似物非物,似相非相。清凈的心性在永恒的空的境界里才能有歸宿感.那才是修禪人真正的家。
佛教歷來認為生死是人生一個重大的問題。人在自然中生息勞碌,生老病死.讓人不得產生對死亡的畏懼感。佛教對死亡的認識與解救方法讓人們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心靈的慰藉。感悟死亡就必須認識死亡.就必須從理解上超越對死亡的恐懼。惟有“空”與“虛無”才能讓人們從心理解脫對死亡的畏懼。
當清楚了世上一切有聲有形的事物皆是幻相后.才知道佛性的存在與永恒。人們不必為人生的喜怒哀樂所累,拋開塵俗的念頭,除卻生命、情感的牽掛后,進入禪的修行,悟出禪的性明,參透生與死的本質,在靈與肉之間超凡脫俗,達觀人生,毫無畏懼。
崔玄亮為自己也為他人找到了一個精神的歸處,雖然只有悟者明白,但是畢竟還是有了一個明確的去處。
這首詩寫的直白易懂.在文字上頗為簡淡,但是卻含有無窮的禪理。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要度眾生。生老病死。
《長阿含經》
《長阿含經》稱:釋迦牟尼出生時.姿態與長相與常人大不同的有三十二種之多,上天也降三十二種祥瑞,諸如百鳥聚集在王宮大殿頂上,鳴聲應和、四季鮮花一并開放,池子里競也開出大如車蓋子般的蓮花來等;釋迦牟尼一降生,便右手指天,左手指地.說出此偈。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釋迦牟尼創立了佛教,他的弟子們尊其為世尊、釋尊。唯我獨尊,并不是說我最大,而是意在唯有我知道、唯有我能解救。 “要度眾生,生老病死。”度,就是解救、解脫之意。生老病死就是佛教中認為人生最苦的四種形式,也是佛教將其四苦作為人生永恒的命題之一。
釋迦牟尼出生在古印度迦毗羅衛國,是國王凈飯王的兒子,作為太子,一個王位的繼承人.他的世俗地位是高貴的,但并不是至高無上的。而要達到“唯我獨尊”的理想,超出眾人的智慧,成為“大覺悟”者,讓眾人信服、臣服于自己的智慧,就必須要解決人生面對的大問題: “生老病死。”
作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開口說話,并如此大言,當然令人難以相信,然而,佛教正是通過這一系列的“奇跡”,來說明釋迦牟尼的超人之處。事實上,釋迦牟尼也正是通過無數年的修行,參透了人生道理,才最終成佛的。
到中國禪宗再也不玩這種”神通“之游戲了!禪宗變成了一種中國式的宗教哲學以及修行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