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少林寺正名
――林泉寺今昔
壺公評論2009-01-01 12:37
林泉寺在閩中九蓮山麓,距閩中重鎮興化軍
林泉寺是佛教進入中國大陸最初的登陸點,后來向內陸擴張,建寺許多,現在成名的還有河南嵩山的少林寺,算是林泉寺在中原的一處分院。
人為的炒作,人們只記得少林寺了。少林寺的特色僅僅在于,它是佛教從西北大漠方向進入中國的一支與佛教從東南海上進入中國的一支的交匯點。尤其是,少林寺算不上真正的佛院,既然尚武,與佛學主旨偏離太遠了。當然這是林泉寺毀于滿清之后,也就是中國亡天下之后,少林寺失去根源滋潤的縁故。佛入中華,也是與中華共宿命,果然是復巢之下,沒有完卵了。
事實上,從西北和東南方向進入中國的佛教交匯之后,佛教在中國的演變不能不屈從于政治和經濟的演變,在中國歷史上強盛的王朝常常在北方,而文明卻相對軟弱的政權卻是南方王朝的特色――其實世界史也總是如此,先進文明的進步不可能是孤立的,它常常必須與落后文明融合,以求得新文明的普遍性。
南方王朝相對軟弱的特色倒也證明佛學對中國南方的影響已經文而化之,成為中國南方社會的人性。這種從佛性向人性的潛移默化同樣具有陰、陽兩個層面,它為一個和諧社會提供了文化背景,但是在尚武精神方面卻有許多缺憾,也算是“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反滿抗清的義舉貫穿于明后林泉寺的全部歷史,在這里所顯現的宗旨顯然不是為了朝廷或國家,在這里證見的是一種佛家精神,是拯救天下之情懷。目睹野獸與漢奸在中原的蹂躪,目睹億萬蒼生的苦難,即使林泉五祖的武功蓋于天下,也無法改變即成之勢,但是地藏菩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佛家信念,仍然激勵著林泉諸僧為天下興亡而不懈抗爭;“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是林泉寺的大愿力。相形之,稱號武林魁首的少林寺卻顯得過于蒼白了,因為它缺乏存在的信念――似佛而非佛。在這里談論林泉寺,主題即在尋覓佛學真諦。
于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現象,嵩山的少林寺只強調自己的西北特性特色,例如聲稱公元496年(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年),天竺僧人菩提達摩在少室山為佛陀立寺,寺處少室山林中,故名少林。皇恩加身,當然忘乎所以,故謂少林寺是“禪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剎”,卻忘記了禪宗初祖菩提達摩的一葦渡江,是從江南來的,是從東南的林泉寺來的,是從印度洋向臺灣海峽飄泊而來的。
達摩渡江北上,于少林寺內面壁九年,傳法慧可,于是有了后來的大發展,可是也在歷史上留下一個謬誤,典型的莫如將東海之濱九蓮山麓的林泉寺稱為南少林,似乎林泉寺的佛學是從嵩山的少林寺傳來的--顛倒順序發,與佛法不容。
正確的稱謂,嵩山的少林寺應該稱為北林泉寺,其主寺在東海之濱。只有這樣才能糾正佛教在中國的傳播路徑,重要的還在于肅清中國佛教的封建王權的特色。也是提醒中國文化的海洋性質,從生態言則是在抵御西北不斷向東南襲來的重重塵沙。
這種推理取決于印度佛學發生的三個重要的階段,即它形成的階段和二度重光的階段,時間大約是公元前的6世紀和公元后2世紀。也就是說,原發和復興之前有近八百年的寂寞期。
公元前567-前487年間,佛陀喬答摩-悉達多在世。佛學的發生并不是從天而降臨的,大歷史學家湯因比認為,在佛陀之前,“從印度河文明的衰落到佛陀的悟道成佛可能有1000年之久。”印度據有的這一個一千多年的文明史,足以醞釀一種新的思想。孟子曰,五百年而圣人出,也就是說印度的這一千年只出了一個大思想家,算是少了。
所以盡管沒有太多的物證,我們仍然相信這一段文明史,湯因比認為“這段歷史的記載是附加在對佛陀生平的記載中的;而且這種記載在一定程度上與傳說混在了一起。”可惜的是印度沒有出現中國的左丘明和司馬遷這樣的大歷史學家,公元前6世紀后半期以前的印度政治史沒有留下什么記錄――當然我們沒有理由要求印度古人象中國古人那樣充滿智慧,甚至現在也不行。
相比之下,印度民間的記憶倒是清楚的,特別是后來入侵的雅利安人占有統治地位后。雅利安人不把“當地人”――印度河文明的繼承者當人看待,是根據膚色――“瓦爾那”區別判定人的尊嚴的,就象后來的滿清貴族之于漢人,或如美國白人之于黑人。
苦難中的印度民間的記憶如此清楚,湯因比寫到,他們“探討人類在其中獲得意識的宇宙的奧秘;他們捫心自問,終極客觀實在的本質是什么?人類靈魂的本質是什么?人類靈魂與終極客觀實在的關系又是什么?他們認為,靈魂(我)與宇宙中和宇宙之外的終極客觀實在(梵)是不同的,通過反省就可以直覺到各種不同。這種直覺用3個梵文字眼來表達:Tat tvam asi,即“那就是你”或“你就是那”——“你”就是一個靈魂,“那”就是終極客觀實在。”
關于這些思考,最早的文獻是《吠陀》,這是一部在禮拜儀式上引用的圣歌和咒語的匯編。禮拜儀式包括儀式上的一些動作、姿態和套語。其后的流派有一部關于禮儀活動的專題論文匯編《梵書》。
從《吠陀》書中的地理資料表明,在《吠陀》成書的時代,雅利安人已經占有印度的許多地區。雅利安人大約在公元前5-6世紀在世界各地流竄,在歐洲大陸的西部,他們竄進了現在的英倫三島;在東部他們流竄進中國的西部,卻被繼承了周人祖地的秦穆公打得落花流水;于是他們又向南流竄,把印度人打得落花流水。這些野蠻人應該是存在的,后來希特勒引之為祖先,還特地到中國的西藏尋找過。
這確實是一個很值得記憶的時代,不僅僅是它隔斷了印度佛學的發展,迫使佛學進入忍辱負重的層面,重要的是這一歷史進程為后來佛學的復興奠定基礎。
明白這三段文明史,對于佛學的階段性也就大致清楚了,而它向外的傳播則分成兩個階段。
在第一階段,到公元2世紀,湯因比認為,佛學“已經向南擴展到印度半島,向東南擴展到現在的越南南部和印度尼西亞地區。” 湯因比寫到:“印度文明就誕生了一種廣為流傳的宗教,它迷住了整個東亞。”對于中國而言,佛學最初的進入與佛學“迷住了整個東亞”有關。也就是說,它在中國東南沿海登陸,并且在福建莆田市的林泉寺建立立足點是可信的。
在第二階段,對于中國的內陸而言,雖然可能出現某種關于佛學的傳聞,但是其信息主要的來源應該來自于中國的東南,因為在公元一世紀左右是伊斯蘭教在中亞興起的時候,伊斯蘭教是作為被壓迫者的反抗宗教出現的,在它的面前懦弱自斂的佛學當然也沒有多少說話的空間,即使現代的阿富汗人的滅佛,本身就反應了反抗者對屈服者的厭惡。在這一時期,佛學向中國內陸的傳播,從西北方向看,路徑渺茫。佛學從西北方向向中國內陸的傳播主要的應該歸功于《西游記》里的大和尚,不過已經是在唐朝了。
在現代,在北少林張揚之際,“南少林”的蹤跡依然渺茫,且在爭論之中,倒也符合越是遠古越是渺茫的考古規律。但是就定性而言,我們當然可以從文明的演變過程中注意到佛教在中國傳播的最初的路徑是從東南向西北,少林寺作為林泉寺的一個分院是合理的,是應該為嵩山的少林寺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