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朝廷內部有不少人對此聯金攻遼提出了反對意見,如太宰鄭居中,樞密院執政鄧洵武等高位之人,也有如廣安軍草澤安堯臣這類的小民。為了平息分議,童貫上平燕策,大概意思是云中是根本,燕薊是枝葉。當分兵騷擾燕,而後以重兵取云中。這次爭論并未改變既定的出使行程,皇帝對爭論持微妙的中立態度,只給了安堯臣一個承務郎的小官。
到達金朝地界后,宋朝使臣一行被金兵所俘獲,很不幸地被綁著去面見金太祖完顏阿骨打。馬政向金太祖追溯了金宋之間買馬的傳統友誼,乘機提議可以聯合起來攻打契丹人,宋人夸耀阿骨打的功績說:“日出之分,實生圣人。竊聞征遼,屢破勍敵。若克遼之后,五代時陷入契丹漢地,愿畀下邑。” 提出了還漢地的意向。相互討論了幾天后,金方面扣下了一部分宋人,派出使節渤海李善慶和馬政前來,于十二月二日己卯回。對于所謂的攻遼還地的提議,金人書曰:“所請之地,今當與宋夾攻,得者有之。” ,認為誰攻占了就歸誰。重和二年正月十日丁巳金人李善慶等至京師,徽宗讓.蔡京童貫鄧文誥見之議事。三月丁未朔,宋改元宣和。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
三月十八日甲子,朝廷派朝議大夫直秘閣趙有開,忠翊郎王環充帶上詔書和禮物與李善慶回金。對于該用什么樣的外交禮節,趙良嗣同趙有開產生了分歧。在出訪時,趙良嗣提出要尊重對方,應以對等的態度使用國書,而宋廷使節則認為女真人不過是一外族,相當于節度使的級別,對中原王朝來說,外交時最多用詔書就夠了。由此可見,宋朝上下少有把金朝當作平等的外交對象,在對金外交時對金人不尊重,給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行至登州,趙有開突然病死,恰逢宋朝這時收到諜報,說遼廷已經割了遼東的地,封女真為為東懷國主,又有流言說金人也與遼人修好了。在這種情況下,宋朝疑心大起,對聯金之事大為懷疑,加之內部決策未一,政策游移不定,最后竟然用登州地方政府出面派平海軍校呼延慶護送李善慶回至金朝。完顏阿骨打知道之后,大為光火,對呼延慶的解釋毫不理睬,把呼延慶扣在軍中半年。
十二月二十五日丁酉女真遣呼延慶回,臨行前阿骨打說與他,聲稱求好攻遼本不是金人意愿,況遼軍已節節敗退,許多土地已被攻占,根本不需要宋人的幫助,答應聯盟夾攻之事,不過出于兩國的友誼考量,宋朝這樣怠慢本國,讓自己感到受辱。隨后金朝便大軍開拔,陳兵遼金邊境。呼延慶只好回書告于朝廷:“契丹講好不成,請復別遣人通好”。
由此可知,相同攻遼實乃宋朝一廂情愿,之后的締約為盟割地輸幣皆為宋人主動請之,是宋朝戰略弱勢的體現,而金人態度多不置可否,對結盟之事實談不上有多熱心,且請盟之時,遼國面對金人已回天乏術,宋人之盟對金人的成功可有可無,所謂的夾攻并不關鍵,錯失時機已遠矣。宋金盟約的成敗,豈能是天意使之。況宋朝外交失信,且在之后對遼人抱有幻想,企圖兩頭討好,首鼠兩端,其外交失敗早已埋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