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超明的回憶(上)
佛教中國化的成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一個范例,因為對中國哲學、文學、藝術的影響十分重大,而且對中國的政治、經濟、人民生活都產生過深遠影響,加之大大豐富了中國哲學的內容,促進了中國宗教的發展,實現了儒、道、佛的會通和互補,為中國人提供了多元的社會、人生觀念和思維行為方式,所以無論怎么評價也不為過。例如佛教主張寬容,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像的佛聯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這其實就是從道教的有容乃大:“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而清代的學士張英給他哥哥信中說的:“千里修書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也是同一個意思,這就是佛道儒“三教合一”的說明。
當陽的玉泉寺名揚中外,可惜不在宜昌城區內。按照民國二十一年(公元1932年)統計,宜昌城內最著名的寺院有唐朝建的東山寺,次為東郊的慈云寺,此外還有報恩寺、白衣庵、姜家廟、水府廟、小峰寺等189所佛寺廟。而翻看宜昌歷代志書,錄有的佛寺難以計數,多半要么就是建毀年代不詳,要么就是聲稱“多建或存于唐”。由此也可看出,東晉之后,宜昌境內的佛廟屢興屢廢、同時也屢毀屢建。和現在古佛寺住持根定法師在他的一篇文章中說的那樣:“當時的大廟小庵,不計其數,可惜今多已湮滅無聞。”
佛教的興起與唐朝(公元618-907年)將佛教立為國教有直接關系,于是,唐朝早期與中期,宜昌城區內佛教鼎盛,僅“巴掌大”的宜昌老城區就有寺宇百余座,有些小廟就在小巷深處,有些寺院藏身于山嶺之上;有些大廟香客“日過千記、月逾萬人”之多;而有的小庵就在大戶人家的院內。寺廟的興衰命運向來與統治當局的喜好憎恨脫不了干系。后來的宋、元、明、清等各朝各代的或宣揚或打擊,就使得宜昌的佛教雖多次遭到劫難,但仍然較為興旺。
市政協文史資料研究會編輯的《宜昌市文史資料》第一期上有超明1982年寫的一篇《宜昌佛教的變遷》,詳細的記錄了當年宜昌主城區佛教廟宇的情況和抗戰前后的巨大變化,還有解放后的一些情況。雖然多是寥寥數語,可比那些通志上的記錄要生動得多、真實的多,也有趣得多,所以是研究宜昌佛教的不可多得的參考資料。
超明在那篇文章中自我介紹說:“我從當陽玉泉寺出家后,于民國十四年(公元1925年)來宜昌普濟寺開期,1932年在古佛寺做當家。當時宜昌的佛家廟宇情況,雖然沒有什么很著名的名山名寺,但比清朝時的“九宮十八廟”發展的不少,勝利人數也很多,有一些廟宇的香火還是很盛的,信佛敬神的善男信女也是很廣泛的。其原因是宜昌幾度是鴉片煙傾銷的大本營,有些人的錢來得容易,也樂于花在信佛上。還有宜昌老門老戶殷實戶多,如陳、黃、王幾大家,田地多,人口多,很信佛,有的全家皈依佛教,做佛事的也多。”
按照他的回憶,抗戰前,小小的宜昌城內共有寺廟19座,和尚100多人,經濟來源少數廟有地租收入,大部分以趕經懺做佛事的收入為生活來源。還有施主們布施送錢;燒香敬神的人給的香錢;菩薩的生日做神會時的收資。有寺庵20座,比丘尼54人。生活來源除了菩薩的生日做神會時的收資,燒香敬神的人給的香錢,有錢富戶的太太小姐的布施,還有少數種菜園的,少數尼庵收地租。所以各有各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