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水滸傳》中梁山好漢們的評價,其實書中早有定論。公孫勝的師父羅真人,點化宋江時,曾說過這么一句:忠心者少,義氣者稀!
因此就算宋江把“忠義堂”那塊牌匾,掛得再高,也只能是自欺欺人。原因他自己最清楚,朱仝是怎么上的梁山?盧俊義又是如何家破人亡的?不都是被他坑得無路可走,只能是上梁山嗎。
也難怪有人說:缺啥才強調啥。這明擺著就是告訴人們,梁山之上“忠義稀少”,所以宋江才改“聚義廳”為“忠義堂”,不是沒有道理的。總之,從這個角度出發(fā),梁山之上你就別談“境界”,因為終究會發(fā)現,真正有境界的梁山好漢,實在少得可憐。
所謂:梁山好漢按境界分5檔,武松只能排在第三檔,魯智深獨自排在第二檔,而第一檔,卻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第五檔:最無忠義者
先說第五檔的梁山好漢們,分入這一檔的,都是那些坑人害人不眨眼的,甚至連親朋好友們都不放過,就根本沒有任何“忠義”可言。代表人物有四位:宋江、吳用、雷橫和湯隆!
三打祝家莊時,撲天雕李應為了息事寧人,彼此相安無事,先跟祝彪翻臉被打傷。宋江統(tǒng)兵來后,又采取合作態(tài)度,讓管家杜興出面接待,盡可能提供方便。
但最終如何?宋江和吳用派人假扮官差,誆騙李應上了梁山。并把其家眷和所有家產等,統(tǒng)統(tǒng)打包都搗鼓上山了。搞得李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宋江和吳用這忠義兩字,是怎么寫的?
還有扈三娘,明明他哥哥扈成表示跟梁山合作了,卻依然全家慘遭殺戮。而宋江卻反手又把扈三娘,許配給了渣男王英!這就是所謂的“財色兼收”,吃相之難看,也算沒誰了。
至于吳用也不比宋江差多少,蕭讓、金大堅乃至戴宗,這都是他的好友,卻都被吳用用一封書信,給騙來了。
雷橫則是坑騙救命恩公朱仝,湯隆則是坑騙表哥徐寧,卻還都跟宋江和吳用一樣,表示:讓你們丟下前程,都上梁山來當好漢,是為了你們好——天知道,這是哪門子邏輯!
可偏偏如宋江、吳用這種最無忠義,毫無境界者,卻堂而皇之當上了梁山寨主和軍師。因此梁山好漢們最終的慘烈結局,豈能逃脫?金圣嘆在點評《水滸傳》中的高俅時曾說:亂自上作也。如今再看梁山,不也是如此嗎。
第四檔:為惡過重者
在第四檔的梁山好漢,比第五檔要多。如董平、張橫、王英、燕順、孫二娘、張青等,但最典型的卻是李逵!這一檔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四個字:人性喪失。只不過,他們從不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而第五檔的卻是說人話,不干人事,顯得太過虛偽。
如李逵斧劈小衙內——這是小孩子,斧劈羅真人——這是世外高人,還有他在四柳村,李逵所謂的捉鬼,明明人家是一對小情人,他卻“一斧砍下頭來,把兩個人頭拴做一處,再提婆娘尸首和漢子身尸相并……拿起雙斧,看著兩個死尸,一上一下,恰似發(fā)擂地亂剁了一陣”。
所謂無差別對待,管你是誰,全部斧劈!所以最終宋江臨死前,騙李逵也喝毒酒,一起歸西后,雖許多人都因此怒斥宋江,但站在蒼生角度來看,如李逵這種所謂的好漢,還是趕緊離開人間吧。
同時《水滸傳》,也沒給這一檔的好漢留情,最終全都死掉了,沒一個活下來的。哪怕是梁山五虎將的董平,他是梁山五虎將中第一個戰(zhàn)死的。為何非讓他是第一個?殺父奪女,毫無人性,沒有任何境界可言!
這便是《水滸傳》的態(tài)度。別認為是打打殺殺,在其背后卻藏著悲憫和憤怒,《水滸傳》也是講境界的!
其三:隨波逐流者
這第三檔的梁山好漢是最多的,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他們共同的特征便是,都是被迫上了梁山。如阮氏三雄,首先遭到了王倫時期梁山的壓迫,不讓他們打漁,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這才有了吳用的忽悠空間。
還比如那些降將和被騙上梁山的好漢們。其中最經典的人物,便是林沖和武松!這兩位都是《水滸傳》濃墨重彩的好漢。所以,讀不懂這一檔的梁山好漢,就等于沒看懂《水滸傳》。
比如武松,當人們都被他快意恩仇的作風吸引,并贊嘆時,是否注意到過,這快意恩仇背后的嘆息?武松是位很有境界的好漢,在打虎過后,一千貫錢全給了那些因老虎而受罰的獵戶們。
這一個舉動,就能甩其他梁山好漢一條街。可這么有境界的好漢,卻被一步步摧毀了,直至血濺鴛鴦樓,成為了水滸第一殺神,從此變得無所顧忌——看著道童不爽,就試刀殺之,由此變成了當初他不喜歡的模樣!
都說林沖是官逼民反的典型,武松何嘗不是如此呢?哥哥武大郎死后,若縣令能秉公辦案,他至于報私仇,自毀前程嗎?醉打蔣門神后,若張都監(jiān)不坑害他,武松至于在鴛鴦樓上,連丫環(huán)都不放過嗎?
也正是因,武松有試刀殺道童和鴛鴦樓殺丫環(huán),所以才屈居了第三檔。實則,武松遠比第三檔的其他好漢都境界高的。所以第三檔好漢,因有武松領銜,而整體上得以提升其境界。
第二檔:孤獨的拯救者
首先筆者要提個問題:可知為何魯智深的星宿名是“天孤星”嗎?這其實就是《水滸傳》給魯智深的定位:孤獨的拯救者!
出場救金翠蓮,野豬林救林沖,得罪兄弟救劉小姐,華州獨身救史進,征戰(zhàn)方臘中救武松(包道乙用飛劍砍斷武松一臂時)。
還有在梁山上,反對宋江招安時,武松雖也反對,卻并沒說出任何理由,顯得很無力。但當魯智深的火力一開,頓時就讓宋江難以招架了,不得不又祭出了,都是為了兄弟們著想。
所以,他的師父智真長老,一見魯智深就說:“雖然時下兇頑,命中駁雜,久后卻得清凈,證果非凡。”
其實《水滸傳》中,沒有比魯智深更累的人了。別人還能拉幫結派,可魯智深卻經常是獨身前行。因此,水滸江湖因有魯智深而境界高遠。一句“今日方知我是我”,便傲然其上,梁山108將內,無人能出其右!
第一檔:覺醒者
為何許多人都說:梁山之上無好漢。以至于連魯智深都不能幸免?不是因宋江招安了,也不是因梁山好漢總是打打殺殺,真正的原因是:在梁山108將之外,出現了一位覺醒者。
在宋江招安后,被安排在陳橋驛,皇上大哥御賜酒肉,卻遭了克扣。且發(fā)放物品的廂官,非但不認錯,反而開口閉口的罵梁山泊的人都是賊:“剮不盡,殺不絕的賊!梁山泊反性,尚不改!”
此刻以宋江為首的梁山108將,全不見了,唯獨一位梁山小嘍啰站出來了,為了梁山的尊嚴,先據理力爭,可對方卻侮辱更甚,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手起一刀飛去,正中廂官臉上,剁著撲地倒了”。
最終這個小嘍啰,為了避免此事牽連了梁山108將,壞了宋江的“招安得富貴”,選擇了自盡!故而,一直有種說法是:此梁山嘍啰一死,梁山之上再無好漢!因此從事發(fā),到小嘍啰自盡,就只能看到宋江哭喊著說:“他是朝廷命官,我兀自懼他,你如何便把他來殺了!須是要連累我等眾人。”
其他的梁山好漢們呢?全選擇了沉默和隱身!竟無一人為這個小嘍啰發(fā)聲支援,哪怕同情和可憐都沒有!
所以,筆者把這位不知名的小嘍啰,列為梁山好漢中,境界最高的唯一的一人。只因他是覺醒者——人不能稀里糊涂地活著,也不能為了富貴,就茍且招安,因為人的尊嚴,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