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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頰獼猴:剛發現的物種,也許轉眼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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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期《美國靈長類學雜志》(American Journal of Primatology)的封面照片是一只看上去并不特別出眾的猴子。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樣,別說登上封面,就算在這本靈長類權威研究雜志上發表論文都沒有那么簡單,這只看似普通的猴子有它獨特的地方,它就是我們在西藏墨脫縣發現的獼猴屬新種——白頰獼猴。



坎坷的發現歷程


位于西藏東南部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地區的墨脫縣,曾經作為中國最后一個不通公路的縣而著稱于世。這一帶有著極高的降水量,這造就了一個豐饒的生態系統,同時,這里也是世界上地形最崎嶇的地區,雪山高聳,峽谷深切,這又使得物種非常容易產生隔離分化。這些對于物種多樣性而言得天獨厚的氣候、地理條件卻阻礙著人類探索的腳步,我們對這里知之甚少,哪怕最近開通了公路,對這里的了解也并沒有加深多少。


正是藏東南的這種神秘,讓我從中學時代起就一直關注那里。終于,我還是抑制不住這好奇心,在2012年9月正式踏上了前往墨脫的第一次考察之旅。


我在墨脫考察期間的留影。


初次考察的目的地是墨脫東南部無人區深處的貢堆神山。沒想到的是,當我翻越海拔4600米的縮瓦卡山口進入到墨脫縣境內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群奇怪的獼猴。發現我們之后,小徑右側森林中的一群大約十來只猴開始逃離,它們在樹上強有力地跳躍著,朝著支巴弄巴河谷深處逃跑,同時發出高亢而尖銳的警叫聲,入耳難忘。這群獼猴正是三年后描述的白頰獼猴,而正是這獨特的叫聲,經過與熊猴的叫聲進行對比聲譜分析后,為白頰獼猴種的地位提供了重要佐證。事實上,這種獨特的叫聲幾乎可以認定為這種猴子的識別標志之一,此后兩年的墨脫考察中,我每次都是先聽到這叫聲,再根據叫聲追蹤到白頰獼猴。之所以白頰獼猴如此怕人,遠遠見到人便發出警報聲,是因為墨脫縣的森林一直被高強度的狩獵所困擾,直到最近才稍有改善。


有趣的是,這次考察中我進入墨脫境內見到的第一種獸類是新種白頰獼猴,此后第三天,見到的我進入墨脫后的第一條蛇竟然也是從未在中國記錄過的坎氏晨蛇——由此可見我們對這一帶的未知程度。當時,各種新發現與壯美的風景所帶來的新奇感很快掩蓋了我對這一奇怪獼猴叫聲的好奇,直到2013年的另一次墨脫考察。


2013年10月,應影像生物調查所(IBE)與西藏林業調查規劃研究院的邀請,我參加了西藏野生動物二次調查墨脫部分的野外工作。這次的調查目標主要是大型獸類,我們采用紅外自動相機作為主要調查工具——調查的難點在于如何有效把30臺紅外相機布置在叢林深處的動物必經之路上,尤其是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而且十月的墨脫雨季尚未結束,叢林一如既往的潮濕,塌方和泥石流的威脅仍在。


由于有著2012年墨脫無人區探險的經歷,我被認定為執行這一任務的不二人選,而這正是我所期待的。看著墨脫地圖上的大片空白,這感覺就像是一份剛烤好的還未切開的Pizza擺在我面前。我強行咽下口水,在地圖上圈出了江東岸最大的那一片空白——金珠藏布江的主源崗日嘎布藏布。


這是一塊沒有任何資料的地區,以前外界甚至不知道這里有這條大河,而把另一條小支流誤認為是金珠藏布江的主源。這里的大河未經勘探,雪山沒有名稱,甚至連獵人的傳說也寥寥無幾,唯一的參考資料來自衛星地圖。這里是之前多次墨脫考察所遺忘的角落,但她的面積如此之大。這里完全無人涉足的區域面積達600平方公里,幾乎足以供養一個老虎家庭。看著河谷內大片平坦的常綠闊葉林,我預感到這里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風景優美的金珠藏布江流域有著高聳的雪山與茂密的森林,這里也許是中國野生動物最后一片伊甸園。


但預感不到的是,看似平坦的河谷地帶其實隱藏著難以想象的艱辛。從格當鄉出發前,考察隊友們前來為我和向導送行,并約定好,第四天的下午,無論如何要回到這里。我和三位藏族向導沿著金珠藏布江邊的小路逆流而上,很快就消失在濃密的森林里。渡過支流金珠曲的鐵索橋后,道路完全消失,只能披荊斬棘緩慢推進。一會兒在咆哮的江邊亂石上跳躍前行,一會兒又從溝壑上方的倒樹攀援而過,不時爬上松散的塌方河岸,又要小心不經意間滑進亂石鋪就的天然陷阱。一天走下來 ,極為耗費體力,前進速度遠遠不如計劃快。偏偏天公不作美,望著飄灑的雨絲和陰云密布的峽谷深處,我們沮喪到了極點,就這種速度,要想達到預定的放紅外相機地點是不可能的了,但為了盡可能多地勘察這里的未知世界,我們咬著牙踩著江邊濕滑的石頭,繼續往山谷深處挺進。鉆過一些被雷劈倒的胸徑達2米的巨大的喬松,終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達到了崗日嘎布藏布與朗丘弄巴的交匯點,一處從未被擾動過的原始森林,并在此扎營下來。


所幸的是,路上并不單調,這里仍堪稱最后的伊甸園,一路只要是沙質和泥質的地面,都能看到各種野生動物的腳印。最多的是麂,這一帶至少有兩種麂,中高海拔數量較多的是貢山麂,中低海拔則是赤麂的天下。江邊則常常見到鬣羚與赤斑羚下來喝水的腳印,看來它們在這一帶還保存著不錯的種群。在一處拐彎的江邊,一只美麗的赤斑羚從高處的山崖上俯瞰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山崖被盛開的杜鵑花點綴,好一幅唯美的畫面——沒過多久,這只滿足了好奇心的赤斑羚便沿著懸崖上被它踩出來的小道,消失在上方的叢林里了。我原以為會遇上這一帶的代表性動物不丹羚牛,這種危險巨獸的親戚們在其它地區已發生多次傷人事件,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與它來個狹路相逢,還好向導的話打消了我的顧慮,“這個季節它們還在山上,只有在冬天最冷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河谷里”。沿江而上時,我們多次聽到初進墨脫時聽到過的白頰獼猴的叫聲,只是一直沒能見到這種猴子的真身。


赤斑羚在崗日嘎布藏布河谷深處好奇地注視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粉色的杜鵑開滿了整面山崖。


營地附近的這片原始森林,是我見過最好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了。然而時間緊迫,必須在天黑之前設置好這一片區的紅外相機。我和向導一頭鉆進這片從未被擾動過的森林,直徑兩三米的巨樹比比皆是,縱橫交錯的樹枝遮蔽了天空,透過絲絲空隙,可以看到最高處的樹葉在水霧里若隱若現,一些巨樹的樹干張開了巨大的黑洞,像是隨時能把人吞沒,我總是擔心從洞里竄出一只黑熊來。而苔蘚植物則覆蓋了從地面到樹干再到樹枝上的每一寸表面,并拼命往空氣中延伸。在這種森林里,我充滿了敬畏之心,每走一步都會小心翼翼。


事實上我們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這片林子的黑熊密度極高。叢林里到處是熊鉆過的痕跡,酷似“野人”腳印的黑熊足跡隨處可見,相隔不遠就能見到一堆堆熊的糞便。在一棵巨大的青岡樹下,地面上一片狼藉,分不清哪些是猴子吃的,哪些是野豬吃的,哪些是熊吃的,大樹根部見到一個樹葉鋪成的“窩”,一摸竟然還是熱的。向導再也憋不住了,終于拋棄了我不要出聲的奇葩要求(不出聲才能見到野生動物)開始大聲說起話來,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不想遇到黑熊,避免有不必要的麻煩,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么想。


向導正在檢查樹洞。


有些麻煩是能夠避免的,但有些麻煩卻是無法避免的。野生動物多的地方,自然吸血的螞蟥與蜱蟲也多。雖然在來墨脫之前,我就知道格當是墨脫最著名的螞蟥之鄉,但還是沒想到會多到這種地步。很快我的腳上與身上爬滿了成百上千的螞蟥,摘也摘不完。


天色漸晚,最終我在這片原始森林里選了三處有代表性的地點各放置了紅外相機:一臺在一棵布滿掛爪的枯樹旁,一臺在山坡附近的倒木獸道旁,還有一臺則正對著一棵倒木造成的林中空地——那里是這片林子里唯一能曬到太陽的地方。


回到營地后花了一個小時才清理完身上的螞蟥,與向導三人圍著溫暖的火堆烤著早已濕透的衣服和鞋子。向導丟給我一個烤土豆,我邊剝滾燙烤土豆皮邊和向導拉開了話閘子。營地的夜晚出奇的安靜,只有永恒的朗丘弄巴的潺潺水流聲和微弱的蟲鳴,我們聊起了格當鄉的過去,聊到了他的遇虎經歷和原始森林,聊到了這里即將面臨的水電大開發。想著明天就要往回走了,時間雖然短暫,但這里壯麗的森林與豐富的野生動物已經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篝火漸漸小了,我鉆進帳篷打算享受人類文明帶來的稍許安逸,可就在準備鉆進睡袋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例行檢查全身的時候,我發現一只硬蜱正叮咬在我的陰莖上,身體的一半已經鉆進包皮里。我心頭泛起一陣慌亂,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我迅速從旁邊背包里取出IBE的野外通配小紅包——因為我記得里面有剪刀,繃帶,還有創可貼和消炎藥。我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遇上這種事,也就不好意思請人幫忙了,我把手電塞進嘴里,在蜱蟲身上倒了消炎藥水,了解蜱蟲的人都知道,想要這家伙自己退出來是不可能的,我只好一只手拉著硬蜱,另一只手拿剪刀,連蜱帶皮一起剪了下來。剪完后看了下傷口,還好,擦完血漬后確認蜱蟲口器沒有殘留,撒上藥包上創可貼。舒了一口氣,熄滅手電后我躺在睡袋里,感受著帳篷外面無邊黑夜的力量。一陣急雨襲來,噼里啪啦地拍打著帳篷,想著不久前坐在舒適的辦公室忙項目的情景,想起默默為我付出的老婆,終于,下體的疼痛與飛舞著的思緒敵不過滿滿一天的困意,在急雨激流聲中,我睡著了。



睡覺前的例行工作,就是清理塞滿鞋子里的大小螞蝗。



叢林嬌子白頰獼猴


在出發后的第四天,我如約在傍晚時分回到了格當鄉。鑒于格當一帶豐富的野生動物活動痕跡,我臨時決定在這再增加一個考察點:位于金珠藏布中下游交界處的美玉隆巴,也就是在這里,我第一次見到了久聞其聲不見其形的白頰獼猴。那天上午,我和向導從美玉隆巴溝口準備往叢林深處挺進時,突然向導一把拉住我,指著腳下山谷里的河邊上的一群猴子讓我看,一群大約七八只猴子正在河邊嬉戲休息。它們起初并沒有發現我,我們這才能得以觀察它們的行為。


一只體型最大,猴王模樣的大公猴威武地穿過猴群,坐在一旁休息。兩只青年獼猴在旁邊開始交配,奇怪的是雄性并不是猴王。包括猴王在內的其它猴子端坐注視著這一似乎難得的交配表演。最后不可思議的是,那只雄性體外射精在手上并吃掉了它自己的精液。


這一切都被我的相機記錄了下來,不久后,猴王發現了我正在山坡上拍攝它們,再次發出那種熟悉的尖銳高亢的警報聲,并迅速消失在了森林里。正是這次拍攝到了白頰獼猴的全貌讓我開始思考這些猴子的分類地位,我很奇怪為何所有這些猴子臉頰上都有明顯的灰白色毛發,而我所知道的獼猴、熊猴都沒有這一特征。


美玉隆巴河邊第一次見到白頰獼猴時的場景。


半年后,2014年4月,我收回了墨脫縣所有設置在野外的紅外相機,雖然丟失了好幾臺,但收獲之大讓仍讓我興奮不已。照片中我們總共收獲了將近四十種獸類,這樣的成果在國內的科考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唯一的遺憾是沒能拍攝到期待已久的孟加拉虎。同樣,具有更高經濟價值的麝也沒有拍到,由此可見這一帶仍沒能逃過被獵人洗劫的命運。有趣的是,白頰獼猴的照片與視頻都非常豐富,為我們后續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看了這些成果后,我對這種奇怪的獼猴開始有了較為全面的認識,并猜測它們可能是一個新種。為了搞清楚這些猴子的分類地位,我當時還收集了一包新鮮的猴子糞便。好不容易說服機場安檢帶回深圳家里,可惜在當時沒有找到合適的研究合作伙伴。一方面是因為時間放太久,一方面因為保存不當,這包糞便最終失去了研究價值,被我拋棄了。


右1這只成年公猴被指定為白頰獼猴正模。難得的是,這只驕傲的猴王在鏡頭前展露了它的陰莖形態。


直到2014年12月,經我的好友,北京師范大學的馮立民博士介紹,大理大學的著名靈長類研究專家范朋飛教授和西南林學院的科研人員趙超也在藏東南地區拍到了一種奇怪的獼猴,并且很可能正是我所大量拍攝的這一種。于是,我迅速與范朋飛教授以及趙超取得了聯系,并且交換了各自手上關于這種獼猴的資料,經過我們三人詳細的對比研究,并綜合了中國靈長類協會專家組各位老師的意見,一致認定這種獼猴是未被科學界所認識的一個全新物種,最終,我和范朋飛教授商定,正式給這一獼猴屬新物種定名為白頰獼猴,學名Macaca leucogenys


通過與范教授的溝通得知,國際動物命名法第73.1.4條允許以照片作為標本來描述新物種。尤其是在靈長類研究學界,絕大多數靈長類已處于瀕危狀態,因為研究需要而去獵殺一個個體顯然是不符合國際靈長類研究界的倫理要求的。2004年的達旺猴與2005年的非洲高山白眉猴也是在沒有采集標本的情況下發表的。相對于這兩種數量有限的照片證據而言,我的紅外照片提供了更多的細節,從而允許我們全面描述這個物種。


這里有必要提到的一個插曲是:在與印度人交流的過程當中,當我們提供了重要分類證據——白頰獼猴的雄性生殖器照片時,印度研究人員就再也沒有回復過我們。考慮到他們可能也注意到了白頰獼猴的不同之處,而且這種猴子極有可能也出現在受印度控制的東喜馬拉雅地區,我們加快了論文的撰寫步伐——不久之前中國人曾錯失了達旺猴與緬甸金絲猴的描述,我們不想再次與白頰獼猴擦肩而過。最終,我們的論文得以順利的發表,不想還登上了封面。


白頰獼猴的典型“白頰”。


雖然最新的分子生物學研究已經證實了白頰獼猴確實是一個獨立的物種(待發表數據),但還是有必要在這里介紹一下白頰獼猴在形態上的不同之處。這種猴子最大的特征是擁有豐滿的頸部毛發與長長的臉部胡須,成年個體這些毛發構建成一個圓而豐滿的臉部形態,臉頰部位通常是灰白色的,與周圍毛發形成明顯色差,這也是我們定名白頰獼猴的主要原因,隨著年齡的增大,頭部白毛會越來越多,到老年后整個頭部都會變成白色。吻部通常是黑色或者接近黑色的,這一特征也是隨著年齡的增大越來越明顯,背部毛發通常是黑棕色或棕黃色,腹部毛發通常是白色或灰白色,與背部形成明顯的色差。白頰獼猴擁有一條長度適中的尾巴,通常成年個體尾根部位較粗而尾尖部位較細,尾巴相對少毛,部分個體尾尖彎曲。


老年個體的白頰獼猴頭部毛發會變得全白。正是這張照片,登上了《美國靈長類學雜志》的封面。


在尾巴長度上與白頰獼猴能產生混淆的只有熊猴東部亞種與達旺猴,熊猴東部亞種與白頰獼猴的區別在于熊猴臉部僅下巴部位有胡須,構建的是V字形臉型,熊猴脖子上無長毛,而白頰獼猴臉部與脖子上的毛發長而濃密,構建的是圓形臉。達旺猴則臉部沒有胡須,脖子上也沒有長而濃密的毛發,背腹顏色相對均勻。白頰獼猴的臉部形態極易與藏酋猴混淆,但是它們有三個明顯的區別:

  1. 白頰獼猴臉頰部白毛通常較有規律,從兩鬢延伸到耳朵,而藏酋猴臉部的白色毛發通常雜亂無規律;

  2. 白頰獼猴脖子部位毛發長而濃密,像是帶了個圍脖,而藏酋猴則僅臉部毛發長,脖子部位毛發相對要短,臉部長毛區顯得薄。

  3. 白頰獼猴尾巴適中,而藏酋猴尾巴極短。


與白頰獼猴類似的幾種獼猴:A、B為達旺猴,它們的臉部沒有胡須,脖子上也沒有長而濃密的毛發,背腹顏色相對均勻;C、D為熊猴東部亞種,它們與白頰獼猴的區別在于熊猴臉部僅下巴部位有胡須,構建的是V字形臉型,脖子上無長毛,腹部毛少;E、F為藏酋猴,它們的臉部毛發長,但脖子部位毛發相對要短,臉部長毛區顯得薄,臉部白毛無規律。



水電建設或威脅新物種的生存


在墨脫,四周雪山融化的水一部分水留在峽谷里循環,被海綿一樣的森林吸收,絕大部分的水則隨著雅魯藏布江,沖出大峽谷,滋潤著下游肥沃的阿薩姆平原和孟加拉廣闊的水鄉。這一帶是世界上單位面積產水量最大的地區,藏語中“藏布”是江,“曲”是河,“隆巴”則是溝的意思。其實,這里所謂的“溝”與積水區面積和水量都無關,有的溝可能僅僅是我們一般理解中的那種小山溝,但有些溝的面積可能廣闊達上千平方公里。這里“溝”的意思更應該理解成狹窄的山谷,在一些支流的溝口一帶,強烈的流水切割讓山峰夾屹,峽谷深切,但支流的中上游往往是一些被冰川推過的開闊平坦的谷地,三面被高山環繞,狹隘的溝口成為通往這些谷地的天塹,人類和他們的家畜很難通過這里。這種難以通行的“老虎嘴”間接地保護了平緩的山谷中上游,這些谷地也因此成了野生動物活動的樂園。白頰獼猴的模式產地崗日嘎布、格當鄉的美玉隆巴、背崩鄉的德陽溝都屬于這樣的伊甸園。


一百多年前,一些遠在上千公里之外的康巴和門巴人,受到貢堆神山和佛之凈土白馬崗的感召,尋找傳說中遙遠的香巴拉,歷盡艱辛來到這里定居,時至今日形成了這些山谷里僅有的數百人的定居點——格當鄉。除此之外,一條條這樣的隆巴,從熱帶延伸到寒帶,規律地排列在東喜馬拉雅山和墨脫北部的崗日嘎布山脈,形成了廣闊的數千平方公里的無人區,除了當地的一些獵人,這里幾乎被世界所遺忘。


墨脫河谷地帶的熱帶亞熱帶常綠闊葉林是白頰獼猴的主要棲息地。


然而讓我擔憂的是,在我們從白頰獼猴的模式產地崗日嘎布回來后的不到半年里,水電規劃部門的考察隊便進駐了這里,并在整個金珠藏布規劃了超過十座水電站,其中一座水電站的壩址竟然與白頰獼猴模式個體的拍攝地完全重疊。而這樣的規劃,全然不顧這里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與地震極烈區的事實。


頗具諷刺性的一幕極有可能變成現實:在環保成為主旋律的大背景下,數十年來首次由中國人正式發表定名的靈長類新物種的模式產地,在發表后的幾年內就因水電開發而不復存在。


事實上這并不是我的臆想。在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地區,白頰獼猴主要棲息地熱帶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往往以帶狀沿河谷中低海拔分布,而利益集團水電開發的主要位置正是在這些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地區。在山高路陡的墨脫,修建公路看似一條線,其實破壞的是沿公路延伸的一整面山坡。一座水壩建成后,河谷兩岸最好的森林可能被淹沒。水電站的建設、運營過程中的人為干擾無時無刻不對包括白頰獼猴在內的各種野生動物產生威脅,原本虎嘯猴鳴的山谷將變得機器轟鳴。


通往墨脫上三鄉的公路橫穿雅魯藏布江大峽谷自然保護區,在這種陡峭的峽谷地帶建設公路,破壞的往往是整面山坡的森林。


全球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一片山地,中國最后的一片原始雨林,或將重蹈覆轍……(編輯:老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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