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技妙法】
脾胃虛證是脾胃病研究的關鍵所在,脾胃疾病的基本發病機制是脾胃內傷所致。為此,從脾臟及其與他臟的關系方面探討脾胃虛弱在慢性胃炎發病機制和診治中的意義,把脾臟本臟及脾臟與他臟的關系在用藥上,在臨床上注意辯病與辯證相結合,并詳脾陰虛與胃陰虛、胃氣虛與脾氣的不同,注重脾胃的詳辯與詳審,做到靈活用藥。
1、脾胃分治,氣陰明審。中醫提出治療慢性胃炎要“脾胃宜分治,氣陰當明審”。脾胃同屬中焦,互為表里,生理、病理的關系都極為密切。因常見脾病及胃、胃病及脾,而致脾胃同病的現象,故眾多醫家在治療胃病的同時,均不忘顧脾,而常將脾胃陰虛、脾胃氣虛等證結合治療。這種辯證論治的方法,雖二者兼顧,但失去重點。故中醫主張脾胃病癥應有分別,脾病應細分,胃病亦當詳審。
脾胃陰虛應分出脾隊虛及胃陰虛的不同。脾陰虛證以脾失運化,或脾氣不升,又有陰虛之象為辯證要點,可見腹脹、納呆,進食后胃脘痞滿不舒而喜按,大便不調;或是胃熱津傷,脾陰內虧,則可見大便干澀,納少口干,皮膚干燥,肌肉消瘦等。胃陰虛證以胃納不佳,或納而不化,又有陰虛之象者為辯證要點,可見胃脘疼痛,有灼熱感,饑不欲食,或嘈雜易饑者。并且還認為脾為單純的脾陰虛證。認為脾虛證與脾陰虛均有大便干燥難解之癥及津液不足表現,但脾約證以便硬為主,其津液不足為胃熱的主要表現,并非屬于單純之脾陰虛證;脾陰虛之便干乃是兼癥;其津液不足是病之本因,兩者不盡相同。從治療上看,脾約證常用麻仁丸治之,選用麻仁、杏仁、白芍、白蜜、郁李仁等具有潤燥通便作用的藥與一般滋潤脾陰之治則迥異。
脾胃氣虛亦有脾氣虛和胃氣虛之別,脾氣虛以運化不健、升降失司為辯證要點,可見脘腹脹滿,飲食不化,乏力倦怠,下肢浮腫,面色萎黃癥。病情進一步發展,氣虛及陽,則可見脾陽不足證。胃氣虛以受納功能失調為辯證要點,可見胃脘痞悶,噯氣呃逆,食少納呆,或飲食不化,大便不實等,病情進一步發展,亦可形成胃氣虛寒證。
2發展“脾為之衛”理論。中醫理論所講的“脾為之衛”是指脾有衛外的功能。中醫的脾胃內傷、正虛邪實的發病機制與胃黏膜防護因子和攻擊因子兩者失衡而發病的學說結合起來分析,用來闡明幽門螺桿茵(HP)相關胃病的病因病機。認為HP作為邪,構成胃黏膜防護因子的減弱,即胃黏膜保護作用的降低和攻擊因子的增強,才導致HP感染和胃病的發生。
3、提出“脾胃復元”學說。根據中醫理論學說,尤其是李東坦的《脾胃論》的發病學觀點認為“脾胃內傷,百病乃生”,認為人體所發生的各種疾病,都有脾胃損傷發病的根本內因參與,因此,從調補脾胃的大法開始出發治療疾病,是一治病之本。所謂脾胃復元就是疾病康復的一個根本大法。胃腸復元的本意從廣泛意義上來看是全身疾病,尤其是胃腸疾病在其發病及治療過程中,從康復被損傷的胃腸功能這個發病之本的基礎上進行治療,使整個胃腸功能復元,從而有利于全身疾病得到痊愈。中醫臨床上有所謂“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的古訓,所謂“脾胃復元”可以說就是鼓舞胃氣,振作胃氣,使已衰退的胃氣恢復起來。從狹義的意義來看,則是指脾胃氣虛是脾胃疾病的主要基本證候,健脾益氣是胃腸復元的根本治法。脾胃復元的治療目的主要是針對脾胃氣虛之證,慎因該證是脾胃疾病的主要證候,是脾胃疾病發病機制的根本環節,這一創新理論用于慢性胃炎的治療,取得了較好的臨床療效。
【常用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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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四診中西匯參……治療胃炎
【絕技妙法】
脘痛:常規以空腹痛、喜按為虛,夜間痛多虛多瘀,食后痛多熱多實,定時痛刺痛多瘀,肝氣下注可見右少腹掣痛。
吞酸、吐酸、嘈雜:三者多為肝侮脾胃而“曲直作酸”,但有虛實之分,肝旺者酸重,脾虛者酸輕,或為口中多液之吞酸,亦有飲病濕郁于有而來者。
噯氣、呃逆:兩者之分,在呃逆多虛寒或暴寒阻遏中陽;噯氣為食滯阻于氣機,但有虛有實,實者口氣濁,食后多作,虛者為口氣清而平時亦作。
痞脹滿:病涉肝膽,胸脅苦滿; 能食而脹者脾病,日晡脹者脾病;食后即脹者胃病;納少或不能脹者脾胃俱病;此均為氣滯之證,惟脹而實者為有積滯。慢慢胃炎大多食后即脹,稍重者日晡脹甚。
大小便:便溏多脾虛;便干或秘多熱;先硬后溏多腸熱脾虛;若脾胃氣滯,往往便雖溏而不爽。溲赤多熱,溲清長多虛,而溲濁臭重者,多為濕熱或痰滯。
舌色:嫩紅多陰虛津虧;淡紅多陽虛氣虛。
舌體:瘦者多熱多陰虛;胖者須據舌色分虛實;舌邊齒痕不能一概視為虛,其胖而色赤體充,為脾胃之熱,惟體軟色淡者屬脾虛;舌體軟弱多虛,充實多實。
舌苔:抽心在中多脾胃陰傷;若苔厚中抽為食滯或痰濁阻滯脾胃氣分;舌面光而潤滑,多為痰飲不化,不能認作陰虛,作無苔而澀、或光而色絳者為脾胃津液、陰分損傷,其程度遠勝于抽心。
脈象隨證、隨情緒而變,其關乎脾胃本病而多見的為滑、弦、軟三者,滑主痰、濕、食滯;弦主肝氣;軟主脾胃木虛。其中弦脈見于右三者,往往新有恚怒;脘腹痛甚者,亦見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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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用健脾藥,中醫認為脾健脾法為治本之法,有時時顧及脾胃。脾胃虛證用人以2-4g,一般情況用黨參10-20 g,有熱象的用太子以10-30 g,偏陰虛的用西洋參、白術健脾,每方必用,有濕邪的用蒼術。如用上述藥后療效仍不明顯的,再加仙靈脾、肉蓯蓉、枸杞子等煦育先天,脾腎同治。
常用行氣藥:在健脾的同時與行氣藥同用,寓消于補,行氣通達,使補脾藥物更大作用。常用木香、砂仁、枳殼、厚樸、陳皮等,用量不宜過大,見效即可。特別是木香、砂仁只用6-7 g,但煎藥時要后下,并不許不敞蓋煎煮,以免藥性揮發。
配用苦寒藥:在健脾的同時配用苦寒藥,黃連、黃芩、虎杖、白花蛇舌草選一二用之。最愛用的是黃連,劑量一般是6 g,濕熱時、心煩時泄瀉時必用,舌苔黃膩時還要加量至少10 g。幽門螺桿菌陽性者使用,有殺滅應菌的作用。
巧用消導藥:運用是突出一個“巧”字,在無積食時小量用,有食積時大量用,根據具體情況選用。兼有肝郁的同麥芽;小兒老弱用谷芽;小兒老弱用谷芽;酒濕積滯用神曲;肉食滯用山楂,如見瘀象更合適,萎縮性胃炎胃酸乏時首選;雞內金消食又消石,結石患者選用,劑量不宜過大,研成粉末效果更佳。
在遣方用藥時,有許多針對癥狀用藥的經驗,總結如下:
脘痛:熱癥用延胡索、川楝子;寒癥用賞參、白術、干姜、甘草;虛證用黨參、黃芪、白芍、甘草;氣滯用香附、木香、枳殼、砂仁;血瘀用丹參、三七。
便秘:燥秘用麻仁、瓜蔞、郁李仁;實秘番瀉葉、玄明粉、大黃;虛秘用蓯蓉、柏子仁、生首烏。
吐酸:肝旺用黃連、吳茱萸、瓦楞子、旋覆花;虛癥用烏賊骨、白術、茯苓。
虛胖:益脾用黨參、白術、生黃芪;利水用冬瓜皮、茯苓皮、澤瀉,車前草、生姜皮、 大腹皮。
出血:熱癥用石灰散、仙鶴草、茅根;血瘀用三七粉、云南白藥、藕節、失笑散;虛證用黃芪、阿膠、炮姜炭、血余炭。
香砂六君子湯為健脾益氣的代表方之一。在臨床實踐中總結,此方對消化系統慢性疾病有良效。也常用于治療慢性胃炎,但在運用時一定確認患者有納呆、厭食、納后腹脹、形寒怕冷、面色少華、便溏或飧泄,脈象軟弱或大而無力,舌質淡、苔薄白潤或滑等氣虛、脾虛證時才用。旺運化,生氣血,清余濕,促進胃黏膜恢復。
使用本方的常量是:黨參15 g,白術15 g,茯苓15 g,甘草6 g,姜半夏10 g,陳皮10-15 g,濕熱重加茵陳20-30 g,氣血瘀滯重加枳殼10 g。
辯證:胃陰虛。
治法:養陰兼理氣法。
處方:北沙參30 g、麥冬15 g,白芍18 g,生甘草10 g,佛手10 g,丹參10 g,川楝子10 g,黃連6 g(后下),生山藥20 g ,生苡仁15 g ,1銀花30 g ,石斛20 g (后下),6劑。
二診:1周后復診,舌灼痛減近除,舌紅赤退,納食仍少,脈轉滑尚嫌略緊,仍主原法。
處方:北沙參30 g,丹參15 g,白芍20 g,生甘草6 g,連翹15 g,川楝子10 g,生地15 g,黃連6 g(后下)川貝10 g,生苡仁15 g,烏梅10 g,石斛20 g(后下),6劑。
患者藥后舌痛盡除,仍以原法出入連服2個月,舌紅退,生薄白苔,納食正常。2年內癥狀未復發。
【按語】患者慢性病程,就診時癥狀及舌脈顯示陰虛內熱之證明顯,納少、便溏為脾虛之證。使用沙參、石斛、生地、白芍、麥冬、連翹、銀花、黃連、烏梅養陰清熱,用藥品種多、藥量大,治療重點突出,目的明確;輔助佛手、川楝子理氣疏肝,乃是考慮長期慢性萎縮性胃炎胃陰不足,肝生虛火,故理氣藥選擇入肝經藥物,養陰藥中的白芍、烏梅亦有柔肝之意。脾虛泄瀉多伴有濕滯,故選用生苡仁、生山藥健脾滲濕止瀉。病久入絡,用凡參活血兼清熱。寥寥幾味藥輔助用藥,顯示中醫用藥之精當,照顧之周詳。全方養陰清熱主,輔以行氣、健脾、活血而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