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幽窄的坊巷之間,青磚灰瓦,歲月刻劃的痕跡,這個曾經記載了無數或壯懷激烈或纏綿悱惻動人故事的坊巷也伴隨世事滄桑走過了一代又一代。在那古老的殘垣深處渲染著歷史的厚重,和無法詮釋的底蘊。留下美好回味的瞬間,留在腦海里,留在圖片中。傳給后人,將成為歷史的回憶,成為生命的精髓。
許多外地人到了福州都會感覺這是一座悠閑安逸的城市,這里少見步履匆匆的人。隨便推開一扇深宅大院吱吱嘎嘎的木門,都會看到老人和舊物安詳地融為一體,即使是遠游的年輕人回到這里,原先浮躁的心情也會隨著上世紀的老木鐘不慌不忙的擺動而平靜下來。這種慢節奏的福州生活形態最集中地體現在三坊七巷的生活方式里。
三坊七巷,這個從唐末五代便開始形成的古老街區,東臨八一七北路,西靠通湖路,占地約40公頃,歷史的碎片還有碎片里的往事印在曲線優美的風火墻上,古老的傳說搭載著每一座古老的建筑,述說了歲月種種,記錄了圖影風華。
三坊七巷是南后街兩旁從北到南依次排列的十條坊巷的簡稱。南后街像一片優美的菩提樹葉,這圖騰般的生命葉片,以明磚清瓦的斑駁“鱗片”點綴著現代都市古老而時尚的衣襟。南后街似樹葉的主脈,它向西伸出三條支脈稱三坊,向東長出七條細脈叫七巷。三坊是:“衣錦坊”、“光祿坊”和“文儒坊”;七巷是:楊橋巷、郎官巷、黃巷、安民巷、宮巷、塔巷、吉庇巷。由于吉庇巷、楊橋巷和光祿坊改建為馬路,現在保存的實際只有二坊五巷。
長久以來,三坊七巷一直是福州這個千年古城最有文化氣息的地方,集中體現了閩越古城的民居特色,是閩江文化的薈萃之所在.在這居民區內,別小看那一條條不起眼的古樸小巷,巷內屹立著一座座明清時代建筑豪華的官邸宅院和名人故居。至今保留了大量名人故居和明清時代的建筑。這里深宅云集、大院比肩,鼎盛時多達千余座。坊巷縱橫,石板鋪地;白墻青瓦,結構嚴謹;房屋精致,匠藝奇巧,盡管隨著歲月的流逝,歷盡滄桑的古厝已經被風雨剝蝕顯得發黑,但從宏大的規模和別具一格的建筑中,仍然掩飾不了當年的氣派和輝煌。
福州最早的城是漢代的冶城,在現在福州的城東北隅,唐末閩王王審知嫌城子小,在子城外更筑羅城,并用錢紋磚砌成城墻,三坊七巷也就在當時形成。因而,三坊七巷的建筑,也就成了中國城坊建筑的活化石。隨著時代的變遷,三坊七巷的古城墻早已不復存在,而古老的護城河卻仍然千古不變地汩汩流動著,許多跨越護城河的橋梁縱橫穿梭,成了福州城的一道獨特風景。
環繞護城河看橋,令人眼花繚亂。如西邊河渠上于今還保留著雙拋橋、館驛橋、金斗橋、金斗二橋等;南面河渠上縱橫著的虹橋、鴨門橋、安泰橋等,建筑形狀多姿多彩。有詩云:“蒼煙巷陌青榕老,白露園林紫蔗甜。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戶垂簾”。倘徉古橋,當年這一帶的水鄉風情可見一斑。
時光真的讓人無限迷惑。
當初升的旭日為三坊七巷古老的馬鞍墻抹上玫瑰的口紅,歷史仿佛在剎那間定格。一條南后街,多少繁華事。遙想當年,這里商賈如云,名士云集,文人墨客如過江之鯽。
參觀三坊七巷,不僅可縱覽福州古建筑的精華,還是一次讀史之旅。坊巷內,一幢幢敞開的大宅門,展示著名人故居的輝煌。
衣錦坊大宅院的園林里,有一座“水榭戲臺”,假山叢中在一泓活水的池塘上飛檐翹角搭起了家庭戲臺,在那兒上演過一出出帝王將相、才子佳人歷史與人生的悲喜劇。文儒坊的林陰道曾經別有一番韻味,來來往往的身影皆是一代鴻儒:明代的抗倭名將張經,清代臺灣總兵甘國寶,清代五代進士陳承裘,近代詩人張衍等都曾在文儒坊安居。如今的文儒坊,巷子里依舊有老人來來往往,內斂的神情讓你察覺不出他們內心的所思所想。書卷氣十足的光祿吟臺位于光祿坊內,當時的坊巷內有一座“閩山保福寺”,程太守常與文人詩友相會與此,寺僧出于對他的尊重,以當時最時尚的手法在懸崖上鐫刻了“光祿吟臺”四字,無意間為程師孟也為寺廟留下了一方不可多得的文化遺產。林則徐曾在此放鶴,少年林紓曾居住于此,被譽為“文壇祖母”的冰心曾在此讀書。
在南后街的楊橋路口,坐落著黃花崗烈士林覺民的故居。這是一座坐西朝東的四進院落,原為烽火墻式的民居,林覺民曾經在這里度過青少年時代,他在這里辦過女學,介紹歐美先進思想,宣傳男女平等的綱領;黃巷有唐代崇文館書郎名儒黃璞故居遺址,到了中晚期又成了梁章鉅和趙新的住宅,在這里還可以了解到一段黃巢起義的歷史;宮巷有民國初海軍總長劉冠雄的故居,它記錄了一部中日甲午海戰的悲壯史詩;郎官巷有嚴復的故居,里面有假山、魚池,嚴復就在這里病逝。
曾經的年代已經遠去了,曾經的人也早已化作了一抔泥土,而依然存在的是文字間的記錄,一座座或古老或面目全非的院落。然而,面對那一段段記憶里的往事,哪怕再不清晰,也會有一種源自內心的感動。
走在三坊七巷,仿若夢景,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現實:清晨的三坊七巷,忙碌而平凡;午后的三坊七巷,寧靜而安逸;暮色下的三坊七巷,則多了些穩重多了些老練,好像對這周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暖暖的光芒照過來,預示著一天的美麗行將尾聲。
三坊七巷,像一塊鑲嵌在福州人衣襟上的翡翠,留在福州人脊梁里的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