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中的女性仍是少數: 停滯不前, 現狀, 問題, 原因和出路在哪里?
Lundberg, Shelly, and Jenna Stearns. 2019. 'Women in Economics: Stalled Progress.'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 33 (1): 3-22. Women are still a minority in the economics profession. By the mid-2000s, just under 35 percent of PhD students and 30 percent of assistant professors were female, and these numbers have remained roughly constant ever since.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women's progress in academic economics has slowed, with virtually no improvement in the female share of junior faculty or graduate students in decades. Little consensus has emerged as to why, though there has been a renewal of widespread interest in the status and future of women in economics and of the barriers they face to professional success. In this paper, we first document trends in the gender composition of academic economists over the past 25 years, the extent to which these trends encompass the most elite departments, and how women's representation across fields of study within economics has changed. We then review the recent literature on other dimensions of women's relative position in the discipline, including research productivity and income, and assess evidence on the barriers that female economists face in publishing, promotion, and tenure. While differences in preferences and constraints may directly affect the relative productivity of men and women, productivity gaps do not fully explain the gender disparity in promotion rates in economics. Furthermore, the progress of women has stalled relative to that in other disciplines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We propose that differential assessment of men and women is one important factor in explaining this stalled progress, reflected in gendered institutional policies and apparent implicit bias in promotion and tenure processes. 盡管女性在經濟學專業中仍然占少數,但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女性在該學科中占比增長緩慢。到2000年代中期,只有不到35%的博士研究生和30%的助理教授是女性,但是這些數字從那時起一直大致保持不變。這不是第一次經濟學領域出現性別平等道路上的停滯不簽:20世紀初,女性作為研究人員的地位比20世紀中葉更為突出?!睹绹洕u論》(American Economic Review)的論文列表顯示,1912年女性撰寫的博士論文占6%,1920年達到近20%的峰值,但到1940年又下降到7%(Forget 2011)。Forget(2011)將女性在經濟學中代表人數的下降與家政社會工作作為學術領域的出現、政府中就業機會的擴大以及經濟部門中敵意和公開歧視的增加聯系起來。Cherrier(2017 b)將經濟學與計算機科學領域中女性減少的趨勢找到了相似之處,因為這個領域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后變得越來越專業化、“科學化”和有利可圖。 20世紀中期女性在經濟領域代表性不足的常見解釋包括相對優勢和性別偏好差異。然而,到了20世紀70年代初,公開的歧視被指責為“女性在經濟行業中的代表比例是離奇而不合理的(CSWEP 1973)。在1971年美國經濟協會(AEA)商業會議上有爭議地成立了經濟專業女性地位委員會(CSWEP),在公眾討論和政府就歧視問題采取行動之后,其他專業協會采取行動增加女性的代表性,隨著Becker和 Arrow(Cherrier,Chassonnery Zaigouche和Singleton 2018)的早期研究,人們對歧視作為一種經濟現象的興趣與日俱增。一個由女性經濟學家組成的核心小組起草了決議,要求美國經濟協會通過“一項消除性別歧視的積極計劃”。這些決議在商務會議上提出,引起了激烈的辯論和反對派的幾番講話,但得到了與會成員的投票通過。 盡管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女性在經濟中的代表權大幅增加,但人們對女性進步的反應褒貶不一。在該雜志的1998年秋季刊中,舉行了一次研討會來紀念CSWEP成立25周年,該研討會反映了為使該行業多樣化而做出的努力的不同觀點。各方對女性在經濟學方面的進步給予了好評,但對經濟學本科生中女性代表比例低的影響表示關切(Bartlett,1998年);批評了女性地位委員會的非軍事性質,并與其他領域更積極的女性委員會進行了不利的比較(Bartlett,1998年);并斷言,部分由于CSWEP的活動,“鐘擺可能已經擺得太遠,以至于男性是目前受到歧視的人”(Friedman 1998)。 從那以后,女性在學術經濟學方面的進步已經放緩,幾十年來,初級教師或研究生中的女性比例幾乎沒有任何改善。盡管人們對女性在經濟領域的地位和未來以及她們在職業成功方面面臨的障礙重新產生了廣泛的興趣,但對于原因卻沒有達成共識。在本文中,我們首先記錄了過去25年學術經濟學家性別構成的趨勢,這些趨勢涵蓋了最精英的部門的程度,以及女性在經濟學研究領域的表現是如何改變的。然后,我們回顧了有關女性在學科中其他相對地位的最新文獻,包括研究生產率和收入,并評估了女性經濟學家在出版,晉升和任期方面面臨的障礙的證據。盡管偏好和約束條件的差異可能直接影響男女的相對生產力,但生產力的差距并不能完全解釋經濟學中晉升率方面的性別差異。此外,在過去的二十年中,相對于其他學科而言,女性的進步停滯不前。我們認為,對男女的不同評估是解釋這一停滯不前的進展的一個重要因素,這反映在存在性別化的機構政策以及晉升和任期過程中明顯的偏見中。 1972–2017年授予博士學位的經濟學系中的女性 1972年和1973年,經濟職業中的女性地位委員會對經濟學部門進行了調查,“以彌補關于缺乏多少女性經濟學家或正在接受培訓的女性經濟學家的信息”(Bell 1973)。1974年,美國經濟協會承擔了這項任務,要求有關教職員工和研究生性別的問題與其他數據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向學術部門發送的通用學術問卷(UAQ)。UAQ為CSWEP的女性在經濟中的地位提供了報告數據,到1993年,委員會恢復了單獨的調查,以提高答復率。這項調查每年秋季收集新博士和即將畢業的博士的性別構成信息;助理教授、副教授和正教授級別的教師;非終身制教師;和高級本科專業。本節提供的大部分數據結合了1993年至2017年間美國社會經濟研究中心和UAQ大學博士學位授予部門的數據。 我們可以為一組重要的部門提供更長遠的視角。第一次CSWEP調查的微觀數據已經丟失,但是1972年CSWEP年度報告(在AER論文和會議論文集上發表)包括一個由43個部門組成的可識別群體——主席群體——的綜合結果。這個團體被非正式地稱為“the cartel”,因為主席們每年都會在ASSA會議上共進早餐,討論新助理教授的薪酬計劃。 報告中列出了這些部門,除了羅切斯特大學,所有的部門都對初步調查做出了回應。在20世紀70年代早期,主席小組中的部門授予了大約三分之二的美國經濟學博士學位,我們可以在45年的時間里跟蹤這組排名靠前的部門的教師和研究生的性別構成。 1993年至2017年,女性在一年級博士生、新博士和系主任組教員中的比例
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在主席小組的女教師任職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1972年,女性只占全職教授的2%,副教授占4%,助理教授占9%。到1993年CSWEP調查恢復時,全職教授的女性比例增加了三倍,達到6%,副教授中有11%是女性,助理教授的女性比例增加了一倍多,達到21%。 圖1顯示,從1993年至今,高級女教師在主席小組中所占的比例繼續緩慢增長。在正教授中,女性所占比例從6%增加到13%以上,在副教授中,女性所占比例從11%增加到23%。但是,對于助理教授而言,情況有所不同:女性所占比例從1993年的20%增加到2009年的29%,然后在過去十年中下降到24%,在過去的24年中,初級職位的凈增長很少。在同一時期,一年級博士生中的女性代表人數也幾乎沒有增加,從1993年的28%提高到過去五年的平均30%。(在1990年代期間,一年級研究生的女性比例與五年后的現有博士學位之間一直存在幾個百分點的差距,這似乎表明女性畢業生的流失率較高,但這種差距在2000年入學時就消失了。)這種情況也擴展到了經濟學的本科學習:自1998年數據來看,女性在高級經濟學專業的比例一直保持在30%至35%之間。在專業招生方面實現兩性平等的進展似乎已經停滯(初級教師的情況有所惡化),而女性在高級水平上的代表人數繼續上升,這是過去幾十年來女性進入學術經濟學的推動因素。 盡管主席小組沒有提供博士學位的完整情況,但是仍有一些原因使人們對女性在精英部門取得的進展特別感興趣。經濟學是一門非常有層次的社會科學(正如Fourcade,Ollion和Algan于2015年在本雜志上在所討論的那樣),在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和培養博士生的教師中,很大一部分文章來自于排名最高的部門。圖2顯示了1993-2017年美國新聞和世界報告評為前20名部門的教職員工數據。這些較小樣本的數據比主席小組的數據更嘈雜,但一些趨勢是明確的。 在排名前20名的項目中,1993年全職教授的女性比例只有3%,近年來緩慢增長到10%,2017年上升到近14%。副教授的女性比例(在此期間在主席集團中穩步增長)在2011年從10%上升到高達26%,但近年來已經下降到大約20%左右。1993年助理教授中的女性任職人數比例約為21%,2008年達到27.6%峰值,此后又回落到20%,這意味著在過去的24年里,排名前20的院系的初級教師沒有進展。 為了比較女性在經濟學與其他學科方面的進步,我們將女性在經濟學專業地位委員會的數據和幾個科學和社會科學學科前50名的女性教師份額的數據相結合。這些2002年、2005年、2007年和2012年的數據來自于Nelson(2004)在俄克拉荷馬大學支持下收集的系主任多樣性調查。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根據特定領域的研究支出對前50名部門進行了排名。圖3顯示了七個學科組中女性助理和全職教授的比例趨勢。為了便于展示,我們結合了來自化學和四類工程部門(化學、土木、電氣和機械)的數據。我們還將生物學和地球科學、數學、計算機科學、物理學和天體物理學結合起來。總的來說,在這十年期間,所有階層的女性教師的比例都呈上升趨勢。硬科學在各個級別的女教授中所占比例最低,而社會科學在女性中所占比例最高。除了物理學,數學和工程學領域,女性在經濟學中的比例始終排在最低位,遠低于生物學和其他學科。社會科學。在高年級階段,相對于其他學科,經濟學似乎在這一時期失去了一些優勢。在所有情況下,女性的比例都隨著等級的增加而減少(注意,圖A和圖B的y軸是不同的)。 第一年級博士生,新博士學位和教職員工中女性人數的排名:1993-2017年經濟學排名前20位
女性研究的經濟領域與男性不同?女性在各個領域的分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 盡管女性在經濟職業中的地位委員會的調查數據使我們能夠追蹤女性學術經濟學家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取得的職業發展,但對于女性在經濟學中的代表性的另一個方面,即她們在各個研究領域的分布情況知之甚少。了解男性和女性在研究領域的不同趨勢,對于理解文章發表和任期的不同趨勢可能很重要。領域選擇可能會影響進入經濟學領域的終身職位、出版率以及在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的概率,所有這些都可能會影響獲得終身職位的概率。然而,估計不同經濟領域專業成功差異的有限證據是多方面的。最近的研究表明,領域選擇可以解釋研究成果中性別差距的很大一部分(Ductor,Goyal和Prummer 2018),而Ginther和Kahn(2004)發現,在1989年的助理教授樣本中,領域比較廣闊對任期的影響微不足道。最近的幾篇經濟學論文記錄了當代女性在各個領域的分布,但據我們所知,現有的研究無法深入了解過去幾十年來研究領域是如何變化的。 Chari和Goldsmith-Pinkham(2017)使用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暑期培訓2001-2016的數據,表明女性經濟學家的分布在各個領域之間并不均勻。女性在宏觀和金融領域特別稀缺,在勞動和其他應用微觀經濟領域則更為充裕。Beneito,Pilar,Boscá,Ferri和García(2018)使用2010-2016年AEA年度會議的數據,根據會議的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主題顯示了五個子領域的女性作者百分比。在最近幾年中,作者還使用機器學習按主題對論文摘要進行分類。與Chari和Goldsmith-Pinkham(2017)相似,他們發現在宏觀、金融、數學和定量方法上女性代表的比例明顯低于應用微觀和其他領域的女性代表。關于這些研究值得注意是,無論是參加AEA年度會議和還是NBER暑期培訓,可能在性別和領域都沒有代表性,而且人們對整個經濟領域的性別組成如何在較長時期內變化了解較少。 為了更全面地了解女性在不同領域和不同時期的發展,我們收集了1991-2017年經濟學博士生的信息,包括他們的姓名和論文的JEL編號。該信息來自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上每年出版的《經濟學博士學位論文》列表,并且代表了美國幾乎所有主要的博士學位授予部門。為了對每個博士生的性別進行分類,我們使用了兩個數據庫來確定某個名字是女性的概率:社會保障管理局的名字文件和國際維度的Genderize.io數據庫。我們將數據中的名字與這些概率匹配,然后將性別分配給女性概率大于0.8或小于0.2的概率??偣?,我們在26年間的28,209個人中識別出23,442個人的性別。在此期間,約有29%的新博士是女性,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女性博士所占份額的趨勢反映了上述CSWEP數據。
圖4A和4B顯示了男女在7個領域的分布。一般來說,男女在這些領域的分布非常相似。女性在勞動/公共部門中的代表比例明顯較高,但是在所有領域中,女性經濟學家的代表都很高。就隨著時間推移而發生的變化而言,與1990年代初相比,女性更有可能在微觀和勞動/公共領域發表論文,研究宏觀/金融和歷史/發展的可能性也較小。但是,這些趨勢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該行業的廣泛趨勢,在男性中可以看到在選擇領域方面非常相似的變化。 在經濟學特定領域中女性所占份額和男性所占份額之間的差異
事實上,自20世紀90年代初以來,博士學位獲得者在各個領域的分布并沒有因男女而異。為了更清楚地說明這一點,圖5繪制了一段時間內某一特定領域的女性比例與該領域男性比例之間的差異。當然,在整個時期內,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研究勞動和公共經濟學領域,而在宏觀和金融領域進行研究的可能性較小,但實際上沒有證據表明存在差異趨勢。(由于經濟學中的性別失衡,每年勞動或公共領域的畢業論文中男性仍然比女性多)。尚不完全清楚為什么女性比男性更傾向于選擇以勞動為導向的研究課題。一個普遍討論的假設是,女性平均對研究個人行為更感興趣。2008年對AEA成員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盡管人們對核心經濟概念的看法沒有性別差異,但女性經濟學家更有可能支持政府干預與市場解決方案的需求(May,McGarvey和Whaples 2014)。如果不同領域的研究環境是研究生選擇學習的一個重要因素,那么這種選擇領域的偏見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持續下去;即在勞動經濟學中,女教師所占比例越高,可能會通過榜樣效應鼓勵女學生學習勞動學。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領域的相對性別構成沒有變化,這一點很重要,原因有兩個。首先,這表明隨著女性博士比例的上升,最近的女性群體在她們廣泛的研究興趣方面也沒有什么不同的變化。第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同的領域選擇趨勢不能解釋在博士學位獲得者中性別差異的變化,這些博士學位獲得者成為助理教授,并且后來成為終身教授。 這里顯示的圖表使用的是1991年開始的數據,因為這是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主題編號最后一次實質性重新設計。關注這一時期意味著JEL編號隨著時間的推移具有可比性。然而,可以進一步收集類似的數據。從長遠來看,我們還收集了20世紀70年代初的數據。在此期間,JEL編號與今天使用的編號并不完全可比。特別是,盡管包括微觀和宏觀理論在內的經濟理論的“核心”領域被歸為“一般經濟學”類別,所應用的類別對于我們的目的而言是合理可比的。在這些應用領域,仍然沒有證據表明性別趨勢有所不同。特別是,至少自20世紀70年代初以來,學習勞動和公共經濟學的女性與男性的比例差異一直保持在0.1左右。 隨著學歷的提高,經濟系中的女性比例往往會下降。如上圖(圖1和圖2)所示,在研究型部門中,正教授的女性比例為8%至13%不等,助理教授為20%至25%,博士研究生為25%至30%。經濟專業女性地位委員會每年報告的跟蹤博士生群體的簡單“鎖定步驟”模型顯示,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到2003年,博士生群體中從去年排名助理教授到去年排名副教授的人數明顯下降(CSWEP 2018)。這表明,在大多數學者獲得終身職位的階段,經濟學職業管道是“泄漏的”。 使用微觀數據進行的研究傾向于確認,在任期階段女性經濟學家出了一些問題。McDowell,Singell和Ziliak(2001)利用1960年代至1980年代所有AEA成員的縱向數據,發現女性被提拔為副教授和正教授的可能性要低于具有類似特征的男性。然而,他們還發現,1980年代女性的晉升前景有所改善,1989年觀察到的個人晉升方面沒有出現無法解釋的性別差異。相比之下,Ginther和Kahn(在這本雜志上,2004年)在一份僅限于1989年在博士學位授予部門擔任助理教授的AEA成員的樣本中,發現了明顯的管道泄漏證據——在這個樣本中,女性獲得終身教職的可能性比男性低,而且實現終身教職花費的時間更長。獲得博士學位十年后,女性經濟學家獲得終身教職工作的可能性比男性低21%。 生產力的差異(包括出版物數量,出版物質量和引文)僅解釋了這一晉升差距的30%。在同一篇論文中,Ginther和Kahn使用《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博士接收者調查》中的1972年至1991年的研究對象發現了類似的結果,該研究的出版質量數據有限,但確實具有家庭特征信息。對是否有孩子進行控制,這對提高生產力產生了影響,這使得終身教職概率的性別差異有很大一部分無法解釋。作者對其他學科的博士生數據進行了同樣的分析,發現經濟學中的性別晉升差距是明顯的。在統計學和自然科學的終身制過渡中,性別差距可以忽略不計,而其他社會科學只有8%的差距。在工程學領域,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在十年后獲得晉升。Ginther和Kahn(2014)在隨后的一項關于女性在學術社會科學領域職業生涯的研究中,利用1981年至2008年的博士生調查來考察群體差異,發現盡管1980年社會科學領域的博士群體在終身職位概率上存在性別差異,但1999年的博士群體中這種差異已經消失,而經濟學領域的性別差距仍然存在20%。他們得出結論:“經濟是一個領域,即使在考慮了背景和生產力控制之后,甚至對于單身無子女的女性來說,在獲得終身教職方面的性別差異似乎仍然存在(第311頁)”。同樣,在控制了人口統計、家庭和生產力協變量后,他們發現在晉升為終身教授方面沒有顯著的性別差異(Ginther和Kahn2009)。 在與兩位心理學家合作撰寫的關于女性在學術界的綜合研究中,Ginther和Kahn研究了數學密集型研究領域最近的職業發展,發現了僅在經濟學領域存在性別不平等的證據(Ceci,Ginther,Kahn和Williams,2014年)。1990年代中期至2010年期間,這些學科大多在收入和晉升方面實現了性別平等,而經濟學則沒有。在地球科學、工程、數學/計算機科學和物理科學領域,現在男性和女性進入博士項目的比例與其在大學專業中的比例成正比,并且與博士生一樣有可能被聘用為終身制職位。 除了在升任終身職位方面持續存在性別差距外,Ceci et al. (2014)還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經濟學家的學術薪資和工作滿意度存在巨大的差距,而且并沒有減少(在某些情況下有所增加)。在1995年的博士生調查數據中,經濟學領域的女性助理教授的工資低于男性助理教授,但這種差異并不顯著。到2010年,這些數據中的平均薪資差距已經擴大并變得顯著。在同一時期,女性全職教授的相對工資也有所下降,到2010年降至男性工資的74%,盡管擁有博士項目的研究密集型大學(所謂的“R1”機構)的工資沒有顯著差異。據稱,科研領域的女性對工作的滿意度低于男性科學家,但在1997年和2010年對博士生受試者進行的調查中,性別差異通常很小,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下降。相比之下,經濟學家在工作滿意度上的差距在1997年是巨大的,而到2010年則有所增加,其中男性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的程度更高,而女性對工作的滿意度則有所降低。 鑒于女性在晉升和薪酬方面面臨的劣勢,工作滿意度上的性別差距可能并不令人驚訝,但是,什么可以解釋這些實質性職業發展中的差異呢?許多研究表明,盡管在工作時間上似乎沒有差異,在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領域(包括經濟學)的女性在其職業生涯的同等階段發表的論文比男性少(Ceci et al. 2014)。Ginther和Kahn(2004)報告說,十年后,在1989年的助理教授隊列中,盡管女性的前十名出版物減少了0.3篇,在其他期刊上的文章減少了3.8篇,這些差異并不能解釋晉升差距的大部分原因。1995年和2008年對博士學位獲得者數據的調查包括了過去五年中被推薦期刊接受的論文數量,根據這一指標,女性助理教授發表的論文也少于男性助理教授。1995年至2008年間,這一差距擴大并變得顯著,女性發表的文章較少,男性發表的文章較多 (Ceci et al. 2014)。最近一項基于EconLit期刊文章更廣泛數據庫的研究(80%的作者確定了性別)發現,自20世紀80年代末以來,所有經濟學家在研究產出中的原始性別差距一直相對穩定在50%左右,盡管43%的差距可以解釋為經驗和領域的差異(Ductor,Goyal和Prummer,2018)。 女性學者為什么生產力較低的一個主要假設是,女性承擔著更多的家庭責任。實際上,大多數科學,工程,技術和數學領域的證據是,單身無子女的女性與單身無子女的男性的出版物沒有顯著差異。然而,在經濟學和自然科學中卻并非如此,無子女者之間也存在巨大的性別差距。賦予女性更多養育角色的性別規范也可能通過分配工作時間的方式影響生產力。對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系的研究發現,在時間使用上存在性別差異,女性將更多的時間花在教學、服務和其他非研究性學術活動上,如指導學生(Xie和Shauman 2003;Misra、Lundquist、Holmes和Agiomavritis 2011)。女性教師更有可能自愿從事低報酬任務(任務不太可能有助于升職),實驗室實驗證實,女性比男性更愿意做志愿者(Babcock、Recalde、Vesterlund和Weingart,2017)。然而,我們不知道任何經濟學的專業時間分配的具體證據。 如果女性在經濟部門未能晉升不能用生產力上的性別差距來解釋,那么就會產生差別待遇。正如我們將討論的那樣,最近的一些論文探討了性別本身在經濟學專業中的影響,研究了人員流失和終身任期概率差距的可能原因。綜上所述,這項工作證明了女性經濟學家在整個職業生涯中面臨著巨大的障礙。這些障礙可能會通過降低對未來成功的期望,阻礙研究活動和出版成果,甚至取決于觀察到的生產力而影響晉升的可能性,從而影響職業的持久性。 限制女性成為終身任職的經濟學家的障礙可能較早出現。例如,圖1顯示,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經濟學專業的本科生是女性。此外,圖1顯示,在2000年代中期之前,經濟學博士學位課程中的女性流失率高于男性(從一年級博士學位學生中女性所占比例與新博士學位的比例之間的差距可以看出)。在本次研討會上,Buckles的論文討論了在經濟職業發展的各個階段提高女性比例所采用的政策研究,而Boustan和Langan的論文則著眼于各部門在獲得博士學位和完成博士學位的女性比例方面的異質性。在這里,我們主要關注影響以下方面的問題:女性經濟學家的研究生產力。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職業生涯早期的女性經濟學家可能會受到支持研究活動的指導和社交網絡的限制以及咨詢過程中潛在偏見的不利影響。例如,如果有關出版和任期的重要信息是在部門或研究網絡內非正式地傳遞的話,缺少高級女導師可能會不利于助理教授發展。為了讓女助理教授接觸到成功的女性榜樣,提高研究效率,幫助她們為終身教職做好準備,CSWEP的輔導計劃CeMENT將初級女教師與高級導師進行匹配。該計劃經常被超額預定,因此可以在2000年代對該程序進行隨機對照試驗。該評估發現,CeMENT大大提高了參與者的發表率,并為參與者提供了資助,支持了缺乏指導對女性可能很重要的觀點(Blau,Currie,Croson和Ginther,2010年)。 社交網絡形成中阻礙男性主導領域指導的障礙可能導致男性和女性擁有不同的研究合作和共同作者網絡(McDowell,Singell和Stater 2006)。盡管經濟學領域的女性合著論文的比例較高,但她們的合著模式與男性不同,這預示著產出較低——合著者較少,聚類較高,與相同合著者的合作較多(Outter,Goyal和Prummer,2018)。合著出版物的評價似乎也因作者的性別而異。男性和女性經濟學家在其對任期決策的影響方面,因其獨立撰寫的論文質量相似而獲得類似的贊譽(Sarson 2017a)。但是,女性與他人共同創作時獲得的信用大大減少,尤其是當她們與男性共同創作時。這與社會學的證據形成鮮明對比,Sarsons發現男性和女性從合著的作品中共同受益。 在出版過程中,經濟學領域的男性女性也可能面臨不同的經歷。研究測試了幾篇論文在稿件審查中對女性存在歧視,但經驗證據參差不齊。Ferber和Teiman(1980)研究了經濟學期刊中的雙盲審閱,發現當期刊使用雙盲審閱時,接受率的性別差距較小。在單盲和雙盲審查的實驗中,Blank(1991)發現,在雙盲審查制度下,女性的情況稍好一些,但估計的效果并不顯著。Abrevaya和Hamermesh(2012)在頂級期刊的審稿過程中,盡管該雜志使用了雙盲審稿程序,沒有根據審稿人和作者的性別配對發現性別歧視或利他主義的證據。(當然,如果論文在線發布,審稿人通常能夠確定作者的身份和性別)。但是,這種性別配對研究設計的一個重要局限性是,如果男女都歧視女性作者,它可能無法在同行評審過程中發現性別偏見。Card,DellaVigna,Funk和Iriberri(2018)研究了四家主要經濟學期刊的裁判決定,同樣也沒有發現審閱者或編輯之間性別偏見差異的證據。但是,他們顯示,男性和女性審稿人似乎都將女性作者的標準提高了(通過引用計數來衡量),導致女性撰寫的論文接受修訂和重新提交的可能性存在很大差異。同樣,Grossbard,Yilmazer和Zhang(2018)表明,在人口經濟學期刊上女性作者的論文被引用更多。Hengel(2017)增加了一個不同的維度。她發現,女性作者撰寫的經濟研究論文在一份頂級期刊上接受審查的時間要長六個月,盡管女性作者撰寫的論文可讀性更強(使用了五種不同的寫作清晰度衡量標準),而且可讀性的性別差距在同行審查過程中不斷擴大。Hamermesh(2013)發現,無論出于何種原因,自1980年代以來,女性作者在頂級期刊中的代表性都大大不足。盡管證據尚無定論,但合著者網絡的差異以及出版過程中的潛在偏見都可能導致這一差距。 通過參加會議獲得外部認可也可能成為女性成功的障礙。與女性助理教授的總體比例相比,女性在高知名度經濟學會議上的代表性不足,如果終身教職委員會將這些演講作為衡量聲望或外部對高質量工作認可程度的指標,這一點會變得很重要(Chari和Goldsmith Pinkham,2017)。 最后,任期和晉升的評估過程可能會系統性地使女性處于不利地位。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隱性偏見會導致基于無意識態度和關聯的歧視,這是學術界的一個問題,會在許多方面影響招聘和晉升決策(有關本雜志的討論,請參見Bayer和Rouse,2016)。例如,用隨機分配的名字來評估履歷的教師更有可能積極地評估和聘用男性擔任終身職位的申請者(Steinpreis,Anders和Ritzke,1999年)。為申請學術職位的個人撰寫的推薦信使用不同的形容詞來描述男性和女性,在招聘決策中,用來描述女性的特征被認為更負面(Madera、Hebl和Martin,2009年;Schmader、Whitehead和Wysocki,2007年)。更具體地講經濟學,意大利的具有同等生產力的女性經濟學家在隨機分配給全男性晉升委員會時不太可能晉升為副教授或正教授,但是當女性被分配到混合性別委員會中時,沒有性別差距(De Paola和Scoppa,2015年)。 即使以性別平等為由得到支持的政策,也可能對女性的成功產生偏見。Antecol,Bedard和Stearns(2018)研究了性別中立的任課時間停止政策的效果,該政策允許有孩子的助理教授延長任課時間。他們發現,這些政策大大增加了男性在第一份工作中獲得終身職位的可能性,但降低了女性獲得終身職位的可能性。觀察到的出版成果表明,男性利用任期中的額外時間繼續工作和出版,而女性則沒有。此外,本研究還發現,即使在控制前五名和非前五名期刊的發表數量時,終身任職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巨大而顯著的差距。 在許多其他高技能職業中也存在性別期望的證據。在一項關于醫生診斷實踐的研究中,Sarsons(2017b)發現,女性外科醫生因患者的負面結果而受到更嚴重的懲罰,而男性外科醫生在獲得積極結果后受到更強烈的獎勵。另一項針對財務顧問不當行為的研究發現,女性財務顧問平均參與的不當行為成本較低,但與男性相比,女性財務顧問在不當行為后面臨嚴厲懲罰的可能性也明顯更高(Egan、Matvos和Seru,2017年)。最后,在跨學科晉升委員會任職的男性對女性候選人的評價不如女性候選人(Bagues,Sylos-Rabini和Zinovyeva,2017年)。然而,經濟學和其他學科之間在減少性別不平等方面缺乏進展的對比表明,經濟學機構內部的偏見可能特別普遍。 繼1970年代和1980年代經濟系學生和教師中女性比例大幅增長之后,在過去20年里這一進展趨于平穩。與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領域相比,經濟學在提高女性在本科專業和博士學位獲得者的比例方面進展較少(Bayer and Rouse 2016),這將使未來縮小經濟學領域的教師性別差距更加困難。此外,對于女性學術劣勢的常見解釋,如家庭責任重和厭惡數學,無法解釋為什么女性在經濟學領域的能力和晉升概率方面落后于其他領域。什么能解釋經濟學中的女性似乎面臨的獨特挑戰? 盡管其影響難以量化,但在學術經濟學中,對抗性和侵略性文化往往是導致女性職業發展停滯的原因之一。例如,經濟研討會以環境特別惡劣而聞名。如果女性不能完全適應這種文化,或者由于這種文化而受到差別待遇,那么一門學科的文化就會產生性別影響。女性經濟學家似乎不太可能從事與職業成功成正比的實踐,這表明他們無能力或不愿意適應職業準則。例如,在許多領域中,男性學者的自引用率比女性學者要高,但是在經濟學領域中,男性與女性的自引用率是后者的兩倍,而且更為長期采用(King,Bergstrom,Correll,Jacquet和West 2017)。應用經濟學領域吸引了更高比例的女性,但這項工作仍被一些人視為比傳統上男性主導的主題更不嚴謹或更不重要。傳聞證據表明,女性可能會選擇進入男性主導較少的領域,或者完全離開學術界,這是基于男性更容易忍受的早期的有害環境。 顯然很難獲得經濟學上對女性的直接騷擾程度的定量估計。我們確實知道,有很多報道稱經濟學界的女性在工作面試,研討會和會議中遇到不當行為(Shinall 2018)。此外,在至少一個匿名的在線論壇上,用來描述女性經濟學家的語言通常是性和貶損性的,在某種程度上,這不是針對男性的(Wu 2017)。最近的證據表明,性騷擾在學術界是一個更廣泛的問題(美國國家科學院、工程院和醫學院,2018年)。在男性主導的環境中,這種行為經常被規范化和容忍,因此很難改變。因此,國家科學院提供了幾個基于證據的建議來解決大學環境中可能與經濟學直接相關的騷擾問題。特別是,他們建議降低等級關系的重要性,并實施“權力擴散”機制,如指導網絡。他們還認為,采取明確的行動,在招聘和晉升過程中實現更大的性別平等,是創造多元化和相互尊重的環境的必不可少的步驟。 以上總結的證據表明,經濟領域中針對女性的障礙可能通過兩種主要機制發揮作用:男女之間生產力的差異,以及對其評價方式的差異。由于生育和其他家庭責任,女性更傾向于從事服務活動而不是研究,或者她們選擇投入研究類型的時間不同,女性的平均生產力可能低于男性。男女在這一職業中的不同經歷也可能導致生產力差距,這種差距是由于合作網絡、獲得導師的機會和性騷擾方面的差異而造成的。但是,以生產力為條件的性別差距在經濟學中也比在其他學科中更大,這表明解釋女性在經濟學中處于劣勢的第二個因素可能是對男性和女性的不同評價。由此看來,女性比同等能力的男性有更高的標準,需要發表更多、更高質量的作品,才能在這一行業取得同等水平的成功。 要在學術經濟學中繼續朝著平等的方向前進,就需要人們普遍意識到這些障礙的存在,并需要共同努力消除招聘和晉升過程中的偏見。然而,第一步進展緩慢。2008年對美國經濟協會(AEA)成員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男女經濟學家除了政策觀點存在重大差異外,他們對職業機會平等的信念也存在明顯的性別差異(May、McGarvey和Whaples,2014)。 盡管76%的美國經濟學會女性成員認為美國經濟系的機會有利于男性,但只有不到20%的男性持相同觀點。事實上,三分之一的男性經濟學家認為經濟學中的機會實際上有利于女性。就這種信念而言,它們是發展新的多樣性倡議的主要障礙。 使經濟學專業多樣化很重要,因為更廣泛的個人觀點將影響課堂教學內容、提出什么研究問題以及如何解決政策討論。此外,正如最近的證據所表明的那樣,由于歧視或偏見的評估,女性在經濟上的進展停滯不前,因此,繼續采取行動消除這些障礙,既可以基于簡單的公平的好處,也可以創造一個同工同酬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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