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聽某老師講《夸父逐日》一課，先請學生根據課前預習，回答“你讀了這篇文章，有哪些不懂的地方？”的問題。學生紛紛提出自己的疑惑，諸如“為何要寫夸父與日逐走？手杖怎么能化為桃林？怎樣塑造夸父的形象？當學生提出疑問后，我以為這些問題會讓學生討論，從而加以解決。可教師在整個教學過程中，主要圍繞以下幾個學習任務展開教學：一是朗讀課文。二是結合注釋，疏通文意。三是以“文章刻畫了夸父怎樣的形象”為主問題，分析夸父的人物形象。四是分析文章的主旨。整堂課幾乎在教師的提問下進行，譬如，某個字什么意思，某句話怎么翻譯。學生對教師的提問，有問必答，一答必對，學習氛圍熱鬧非常，而對學生先前提出的諸多疑問卻只字未提。
這讓我不禁想起一則報道:一個美國科學教育代表團到某地訪問，聽了一堂由一名特級教師執教的物理課。整個教學過程，教學目的明確，教學內容清晰，教學方法靈活，教師問問題，學生回答問題，師生互動，氣氛熱烈；教師語言準確精煉，教學時間安排精當。當老師說“這堂課就上到這里”之時，下課鈴聲正好響起。以我們固有習慣，這堂課可謂天衣無縫。可當臺下掌聲雷動之時，5位美國客人的臉上卻沒有表情。后來，他們所談的觀感卻出乎我們的意料。他們反問“這堂課老師問問題，學生回答問題，既然老師的問題學生都能回答，這堂課還上它干什么？”
應該說，這種以問題來驅動學習，從而突破重難點，達成學習目標，是當前課堂教學的“香餑餑”。倘若學生能正確回答，那么意味著學生已經理解了教師的問題，教師當然就放心了。所以，教師往往會精心設計一系列問題，而嚴密控制甚至消解、規避學生自己遇到的問題，我將這種現象稱之為“去問題化”教學。
造成“去問題化”教學的原因，主要在于：在有限的課堂時間內，為了課堂教學過程的流暢與有序，往往嚴密控制、規避、擱置學生的問題，以防教學過程出現“節外生枝”或者斷裂。這與締結于內心的“在單位教學時間內獲得最多的知識”觀念相關。同時也往往擔憂學生問題的多向、好壞與離散，可能挑戰自己的經驗與能力，從而繞過學生的問題，拋出自己精心設計的問題。久而久之，學生將不想問問題，也不會問問題，更問不出好問題，學生問題意識的形成，問題能力的培養，將成為一句空話。
那么，如何基于學生的問題，開展教學呢？
首先，敢于暴露學生的問題。讓學生回答“讀了這篇課文，有哪些不懂的地方？”，你就得準備好迎接一堆五花八門的問題。學生提出自己的問題，其實就是學生學習最真實的原初狀態與學習起點。它充滿著似是而非，模棱兩可和一知半解。這是課堂教學中最鮮活，最具有延展性的東西。筆者在教學中，要求學生必須提出自己的問題，帶著自己的問題學習，旨在讓學生的問題暴露出來，從而展開共同求解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許不會完美無瑕，絲絲入扣，但它是真實的，也是真正有效的。
其次，善于利用學生的問題。面對一個班級的幾十名學生的幾十個問題，逐一解決，短短一節課，顯然不切實際，能否善于利用學生的問題則全在于教師。李鎮西執教《孔乙己》，先讓學生提問，然后請學生解答能解答的問題，最后聚焦于“為什么說孔乙己大約的確死了”這個牛鼻子問題，組織學生細讀文本，最終成就了精彩課堂。這充分表明了面對學生的問題，需要教師具有分析問題實質、進行整合取舍、善于利用的智慧。
最后，巧于引導學生的提問。當面對一篇具體的課文，學生卻不會提問，也提不出好問題。這需在平常教學中引導學生，逐步培養其提問的能力。筆者在教學中，經常引導學生從文意、文脈、文旨、手法、篇章結構等不同角度提問，結果學生能提出許多連教參上都沒有的高質量的問題，將學生的問題與教師設計的問題相結合，開展教學，常有意外之收獲。
文：牟玉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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