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蒙蒙細雨,水中一圈一圈的漣漪緩緩蕩開。
沈懷汝輕輕嘆了口氣,悲傷地望著天空,頓時覺得周圍一下子變成了黑灰色。
十幾年前。
已經是六月的天氣,雖然時辰尚早,但是太陽卻已經在毫不客氣地炙燒大地了,走在路上,腳底都似乎要被那暑氣燙傷。
沈懷汝抺一把頭上的汗,把浸濕的劉海拔到耳后,她的小手臂正挎著一只竹籃子,一看就是那種農家巧婦自己動手編織的,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東西 還小心的蓋了一張干凈的布。
應該會有幾個好心的哥哥,姐姐照顧她一下生意吧。她年紀尚小 平日里除了幫母親干一些不費力的家事,甚至干不了什么,自從有次母親幫她編織了一串手鏈哄她開心,她便想到了這個注意,補一下家用。
沈懷汝挎著小籃子,滿懷笑意去集市上去賣的時候。街角正有幾個衣衫破舊的小男孩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當她正要加快腳步往前走的時候,前面拐角處正好有幾個人擋在她面前。沈懷汝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了自己裝銅板的口袋 看到前面是幾個跟他一樣大的小男孩 但眼神兇惡。
“你是哪里來的小女娃,不知道這里是我們的地盤嗎?一個野孩子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過來這里做無本生意。”那個最壯實的男孩說道。
這些小男孩早在前幾天就觀察到她了,想從她身上搶走些錢財,見小女孩不回答。他們并得意的從小女孩手里奪過錢袋。
“那些錢是留給娘親的!你們不準搶”小女孩紅著眼眶說道,沈懷汝想到不能讓母親開心就越來越難過,哭的稀里嘩啦。
“住手!你們幾個搶一個小女孩的東西,也不嫌丟人!”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怒喝。
說是“怒喝”其實也就是一個小男孩,一聽便是很稚嫩,只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幫助自己總是好的。趁對方愣神,沈懷汝抓緊錢包就轉身跑去,那個幫她說話的男孩把她拉在身后,安慰她不要害怕。小女孩點點頭,擦擦眼淚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你是誰,敢跟我們作對!”一見有人插手那幾個小男孩就慌了。
“不管我是誰 都不許你們欺負一個小妹妹,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你們給我們男子漢丟人呢。”
“你打不過他們的,要不然我還是把錢給他們吧”小女孩滿臉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孩。
“別怕 我會保護你的,這是你辛苦賺過來的錢財,為什么要給他們”他往前站了一步,沈懷汝望著他倔強的小臉,膚色有點黑,眉眼就有幾分秀氣,打扮像窮人家的孩子。
她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乖巧地躲在男孩身后。
可現實是殘酷的,那些英雄救美的情節畢竟是戲文里才能看到的,那個小男孩被那群壞男孩打的鼻青臉腫,沈懷汝好不容易憋回的眼里又掉了下來,哀求他們不要再打這個小男孩了。雖然都是八九歲的小男孩,但農家孩子從小就做粗話,力氣大的很,幾人看“教訓”的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
打完架,必然要收成果了他們轉身向小女孩走過去,就在沈懷汝錢包被搶走之際,一個恍惚,前面的人就伴著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小女孩呆呆的看著地上打滾慘叫的男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其他人也沒神來。
“一眾男子欺負一個姑娘,真是我輩恥辱!”一個稍顯稚氣,卻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語氣透著濃濃不屑和鄙視。只見一個衣飾華麗,面目冷峻的男生正朝他們走來,不說那男孩子身上異于常人的氣質,單說他身上衣服便是上好的錦緞。
“要不咱還是走吧,這小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可惹不起,萬一家里是有錢有勢的我們家人都要跟著倒霉。”
見那幾個欺負人的家伙都走了,沈懷汝急忙扶起那個被打的小男孩。
“哥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
小男孩摸了摸破皮的額頭,轉身對另一個男孩說“謝謝你救了我們 我叫顧黎,你呢?”
那個男孩并沒有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回憶結束。
當沈懷汝初嫁來的時,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是當時就她的另一個男孩,她當時懷著感激之情,并沒有動手殺他。之后偷偷看他專心練武,認真讀書的樣子,不禁心動,就這樣暗戀了他好幾年。
第二天,沈懷汝回到將軍府,打算與元毅辰一同出征。
元毅辰冷哼一聲“你又想干什么?”
沈懷汝說:“打完之后我就會從這里永遠消失,你相信我一次。” 元毅辰知道眼前這女人是如此危險,卻還想相信她“好 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銀色華麗的盔甲緊緊包裹著沈懷汝的身體,這是她第一次上戰場打仗,她雖然表面不怎么在意,但是內心超級緊張,元毅辰似乎察覺到了,握住她的手讓她別緊張。
……
戰場上,伴隨著吶喊聲,一支支箭從眼前呼嘯而過,沈懷汝在飛龍國時候學過幾年武功,也能殺敵,她用絕快的速度,精準地打擊,匕首于空中劃過寒光,她身姿矯健,在這樣慘烈的戰場,更引發出別樣的豪氣!元毅辰畢竟也是常勝武將,也不甘示弱。
突然一支箭朝元毅辰射來,他已經被敵人四面夾擊,并沒有反應過來,時刻關注著他的沈懷汝立馬沖了過去,那只箭正好射在她身上。
“不!”元毅辰打倒四周的敵人。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片大地,最后翼虎國勝利。
在大家的歡呼聲中,元毅辰抱著眼前快奄奄一息的女子“沈懷汝你是真的傻,你不是還想殺我嗎?怎么替我擋了呢?”
女子微微的說道:“你以前也幫過我 現在我們兩清了 。”慢慢地 她閉上了眼睛,手也滑落了下來。
第二年,元毅辰發現自己竟無比思念沈懷汝,并患上了心病,漸漸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