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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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隔壁房間特別吵。孩子平日里淘氣慣了,加上考試沒考好,父母一陣數(shù)落,更了不得了。上了一天班,回到家還不得清凈,真是說不出的煩惱。隔著房門,都能想象得出孩子“大鬧天宮”的樣子。
不過,昨天出門的時候,卻聽到房間里傳來難得的笑聲。下班歸來,就看到孩子蹦蹦跳跳地在小區(qū)里玩耍,一會兒蕩秋千,一會兒和爸媽爭搶著打羽毛球,甭提多開心了。發(fā)現(xiàn)我走了過來,他立馬展開雙臂,堵住了去路,嬉笑著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哪條路是你的路,哪棵樹是你的樹啊,小禍害。”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盛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那么開心?”
“我們要回老家了!”他扯著衣襟不讓我走,一直向我炫耀,“我爺爺給我買了那么大那么大一個變形金剛(一邊說一邊比劃),我奶奶給我蒸了小兔子小烏龜?shù)酿z頭,我姑姑給我買了夜光運動鞋,晚上走起路來閃閃發(fā)亮,你沒有吧?哈哈哈,他們就等我回家啦!”
原來是回家啊,難怪那么開心。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我也跟著開心起來。和他嬉鬧過后,打開房門,下意識吹起了口哨。
是啊,忙碌了一年,成也好,敗也好,最開心的事,不就是回家團圓嗎?
02
老同學大智,三年沒回家過年了,今年,他也不打算回去了。為什么?創(chuàng)業(yè)失敗,沒臉見人,立定心意,什么時候打了翻身仗,什么時候再回去。這三年,他更換了手機號碼,生怕父母打過來噓寒問暖,是的,他不怕吃苦,不怕失敗,就怕父母關心——他們越關心,自己越愧疚。
大智和我住在一個小區(qū),需要的時候,就用我的手機給父母打個電話,報個平安。通常來講,一個電話打不了五分鐘,只要知道父母好好的,吃得飽,穿得暖,就掛了。他不敢多講,生怕一不小心把這些年的委屈倒出來,讓他們擔心。
但這次不同了,媽媽病倒了,打來電話要大智回去。我匆忙找到大智,他接起電話就哽咽了,“媽,你怎么了?”
原來,大智媽媽中風了,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都不見好,急需人照顧。雖然中風了,但媽媽依然神志清明,口齒清晰,“智啊,是不是飯店開不下去了呀?不要緊,回來吧,媽養(yǎng)你,媽還有養(yǎng)老金呢。”
一席話說得大智淚眼婆娑,險些握不住手機。我也跟著眼眶濕潤了。
這輩子,父母求什么呢?不就是求個團圓嗎?你飛黃騰達也好,窮困潦倒也罷,他們真的無所謂。
當天晚上,大智就回家了。照他的話說,買不到火車票,就買汽車票,買不到汽車票,就徒步,總之,一定要回家。
03
聽過這樣一則故事。
湖南湘西有一位年輕人,常年在外打工,一個月工作28天,常常累得睡不著覺。他是獨子,父母年老了,而妻子又和他離了婚,留下一個三歲的男孩,改嫁了。由此,一家人的重擔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做的是油漆工,即便帶著口罩,依然能聞到刺鼻的氣味,長此以往,勢必對身體有影響。“每天一起床,就覺得好累,不想上班,但一想到孩子還在家里等著叫爸爸,自己就有了無窮的精力,再累也要做。”
這一年春節(jié),他回家了。坐火車,轉大巴,換公交,將近24個小時,終于到了村子里。他沿著村道向家的方向走,走著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三歲的兒子正站在路口等自己回來。小小的身影,堅定地佇立著,遙遙地望啊望,望啊望。
那一刻,他既想哭,又想笑,有萬語千言要說,又似乎什么都不必說了。
這一生,無論你漂到哪里,貧窮還是富貴,總有一個人在家里等著你,盼著你,總有一個人千里萬里地掛念著你。這,就是回家的意義吧。
04
回家,是世間最美的旅行。
總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世間萬千風景,都不及老家的山溝溝;五星級酒店的山珍海味,比不過媽媽的小米粥;外面的高樓大廈,遠不如家里的一間陋室睡得安穩(wěn)。家,是每個游子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回家,我們才能卸下防備,卸下疲憊,舒舒服服地做自己。
回家的一天,是開心的一天。列車上,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只要上了車,就是開心的;旅客們,不管是同鄉(xiāng),還是異鄉(xiāng),但凡一說話,就是親切的;當日的天氣,不管陽光明媚,還是凄風苦雨,等待的心情,都是美麗的;窗外的風景,好看不好看,望過去,都是好看的。
是的,回家的心情,就像踩在云上,浮在空中,飄飄欲仙。
《故鄉(xiāng)的云》里唱,天邊飄過故鄉(xiāng)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喚,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游子。當列車緩緩抵達故鄉(xiāng),當親人的雙手隔著漫長的人群向你揮舞,那一刻,你定然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想回家了。想抱抱爸爸,親親媽媽。